隻要我每日不踏出房間,將房間打掃幹淨,隨後也在桌上刻下心,那公子肯定也會這般歡喜。
等他開心了,我便和他說出自己的心意。
翌日,公子出門後,我將草屋整理得井井有條,每個角落都不放過,比那女子打掃得整潔多了。
於是我也在桌上刻下心形,我不敢大意,連心的形狀,都是小心翼翼模仿那女子刻的,生怕刻的不像,公子不喜。
公子回來後掃視一眼房間,目光定格在桌麵上多出來的那顆心上,嘴角笑意似要溢了出來。
我也好開心啊,連刺破的指頭都感受不到痛意。
公子心情大好,拿出酒釀愜意地自飲起來。
他醉意朦朧地抱住我說,他快解脫了。
以後一生一世一雙人,自此逍遙自在,再也不用乞討了。
而後又問我:
“你喜歡金銀珠寶嗎?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
我沒辦法騙自己,我好像生來,骨子裏便是喜歡財物的。
我對他點點頭,我自是不能欺騙公子。
“春,這些你以後都會有的,而你要記住,這一切,都是我賜予你的,你要感恩報答我。”
我並不太明白公子話中的涵意,我雖喜歡財物,可若是公子,哪怕要飯,我也願意一生都跟著他。
“公子,春將用一生來報答你,伺候你。春對天神起誓,若如違背誓言此生將不得善終。”
他含笑欣慰地點頭。
那幾日公子都很開心,每日都道:
“快了,快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何事快了?
但公子喜顏,我就很忻悅。
可惜沒幾天,公子便受了重傷回來,腿被人打折了。
殷紅的血液,從腳踝不斷湧出。
見公子痛得額頭直冒汗液,我心仿若被千萬把刀同時劃刺,疼得我呼吸頓挫。
要是我能替公子受此傷就好了!我慌忙要出去尋大夫。
可公子死也不同意我出去!
我著實沒了辦法,將公子傷口清理幹淨,緊緊攥著他雙手蹲守在床邊對天神祈禱:隻要能讓公子好起來,要春付出什麼我都願意。
夜裏,公子燒糊塗了嘴裏老是囈語。
不知哪裏的力氣,驟然將我拉到床上,抱著我語無倫次地說:
“春,我好喜歡你,此生隻盼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死生契闊。春你要信我,謝宴絕不負你,隻願和卿卿意逍遙。”
公子啊,你可知你說的情話,就算此刻要了春的性命,也甘之如飴。
我眼角欣忭地落下淚水,大膽地在他唇上輕輕落下一吻。貪婪地回抱住他,感受著他灼熱的體溫。
或是天神聽到了我的祈求,於第二日公子折掉腿,竟然奇跡般地痊愈了。
公子說,他大難不死,是時候結束一切了。
並問我,想做話本裏那被風光迎娶的新娘嗎?
我雀躍到啞然,隻顧著拚命點頭。
又猛地搖頭,公子本就身無分文,不需要為了春浪費錢財。
再說以後過日子細水長流,都是需要銀子的,我回:
“一切從簡便好,春不在意,何必拘泥於俗物?”
而公子卻說,我將會比這桑國任何一位女子出嫁都隆重。
十裏紅妝,鳳冠霞帔,舉國將為我歡慶。
他說著攸地嗤笑起來,眼尾帶著殷紅,有些許駭人。
我不知道公子在什麼瘋話!
他一個乞丐,怎能許我一場舉國為之同慶的婚禮?
我當公子在臆語,反正我並不在意這些。
能嫁與公子便是勝卻人間任何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