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柏子舟和蔻梢賃的院子在金水巷。聽說因為這裏曾出了一位榜眼，因此進京趕考的舉子若是賃宅子住，大多喜歡賃在這裏，或多或少有點沾沾喜氣的心理作用。

柏子舟倒不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看中這處。

金水巷距離會試場地走路不過一刻鐘，菜市等地離得也不遠，穿過巷子前麵還有一條街道，平日裏很是熱鬧，買個東西十分方便。

蔻梢整了整衣衫，院門還沒來得及落鎖，就聽見有人在喚她。

“阿蔻！”柏子舟快走幾步，走動間衣擺輕揚，襯得三日未仔細梳洗的麵貌多了幾分落拓瀟灑之意。

蔻梢也不鎖了，重又推開門，轉身朝著過來的柏子舟揚起一抹笑容，語帶驚喜的道：“子舟哥，怎回來的這麼早？我正準備去接你呢！”

柏子舟特地早早回來，就是想多看看她，不過他才不會說。

“我看著差不多提前交了卷。”

進去第一天晚上，柏子舟熱了兩個千絲餅，塗點蘑菇肉醬，再夾個蔻梢做好的鹵蛋，香氣兒一個勁兒的外旁邊飄。

柏子舟不由得輕笑一聲，旁邊的幾個考卷似乎都翻得聲音大了些，似乎在說這人是來考試還是來吃飯的，怎的帶這麼香的吃食進來。

喝幾口熱水，再翻出蔻梢收拾好的禦寒衣物，柏子舟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覺，覺得這該是自己考過最舒心的一場試了。

柏子舟走的不算早，考場中最早的比他整整快一個時辰就出來了。他將卷麵細細查看一番確認沒問題了這才交卷出來。

出來的時候外麵人也不少，他應當是不前不後的交卷的，如此正好，也不引人矚目。

蔻梢看了下柏子舟雖然稍顯憔悴，精氣神兒卻還不錯，想來也不曾遭什麼大罪。

“趕緊進來，我燒了水，子舟哥你先洗漱一下吧。”

柏子舟點點頭，三天沒有沐浴，身上還真有點不舒坦。

蔻梢早在柏子舟沐浴的時候就煮了碗麵，那日一起買回來的還有隻雞，蔻梢早早吊了又香又濃的雞湯，這會兒煮麵做湯底正合適。

剛剛沐浴過，柏子舟進堂屋的時候身上還帶著水氣，長發披散在肩頭，發尾尚在滴水。

一進門柏子舟就注意到堂屋多了些東西，也沒細問，知道這小丫頭心裏藏不住事兒，晚點肯定會和自己說，他就沒著急問。

“子舟哥，頭發不擦幹，等你以後老了肯定頭疼。”

蔻梢手上端著熱騰騰的雞湯麵邁進來，一進門忙不迭的兩隻小手捏著耳垂，緩解手指上燙人的溫度，嘴上還不忘碎碎念。

柏子舟聽著小丫頭言語，乖覺的自己拿了塊巾子慢慢擦，也不反駁小丫頭。

抬頭看見蔻梢蔥白的手指尖都被燙紅了，聲音沉了下去：“阿蔻，說過幾次，這麼燙的碗，你喊我去端就行。”

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蔻梢答應得快：“子舟哥我記住了記住了，下次一定喊你！”

點點陽光鋪在院內，天氣漸漸溫暖。院子裏的桃花含著蓓蕾，隻等三月春風一過，漸次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