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錦書…是大哥回來晚了！大哥對不起你！”席錦文上下打量了席錦書一番，忽而眼圈通紅，捏著拳頭。

“我沒有想到爹竟然將你賣給了陸瘸子！”席錦文不由分說便把席錦書的背簍拿過來背上，邁步就往村裏走：

“跟大哥回去，我來和爹說，我不能看著你這輩子就這麼毀了！”

席錦書這時才終於有了說話的機會，忙一把拉住席錦文的衣袖：“大哥，你先別急！”

“大壯哥對我很好，我嫁給大壯哥其實挺好的！”

可不就是挺好的麼？陸大壯長得還不錯，對她其實也很是尊重，對她來說，回席家反而不好。

席錦書說的是實話，可落在席錦文耳裏，卻成了另一番意思。

“錦書，你不必勉強，有大哥在，大哥不會讓你吃苦的！”席錦文就勢拉過席錦書的手臂繼續朝前走。

席錦書見席錦文不信，幹脆也不多說，但在走到村頭的岔路口時，卻是將席錦文拉到了她和陸大壯的家裏。

“大壯哥，我回來了。”席錦書遞給席錦文一個“你就瞧好吧”的眼神，忽略他的一臉懵，將他帶進了堂屋裏。

堂屋裏的陸大壯正在笨手笨腳地揉著麵團，抬頭看見席家兄妹兩人進來，眼裏一瞬間也閃過一絲茫然。

看著兩個男人大眼瞪小眼的樣子，席錦書憋不住笑出聲，一邊幫著席錦文將背簍卸下來，一邊道：“大壯哥，我在村頭遇見我哥了。”

陸大壯對於大舅子突然上門這事毫無心理準備，沾滿玉米麵的手拿過拐杖便支撐著站起來，招呼席錦文坐下喝水。

席錦文和陸大壯同歲，以往也是佩服陸大壯的本事的，如今是第一次看見陸大壯瘸腿之後的模樣，不免心中有些唏噓。

“錦文，一會兒就在家裏吃飯吧？我給你們做麵條。”陸大壯看席錦文一身風塵仆仆，起身就要去廚房燒些熱水，好讓席錦書擦洗擦洗。

等陸大壯出了堂屋，席錦書便看著席錦文：“大哥，我沒騙你吧？”

村裏人都說陸大壯孤僻，但這孤僻的表象下，可是一顆熾熱真誠的心。

“那也是錦書你的運氣好，如果爹把你賣給了其他人呢？”席錦文眉頭緊皺著，對於席大全失望透頂。

他們兄妹二人都不是席大全親生的，這件事他知道，但娘在離家之前交代了要好好照顧錦書，如今才過去幾年，爹就又是娶新婦，又是賣女兒！

席錦文在縣裏的碼頭上當幫工，昨日上工，就聽一位同鄉說大嶺村席家的女兒要嫁給同村的瘸子，人長得水靈得很，怪可惜的。他一聽便六神慌了五神，立刻撂了差事就往大嶺村趕，這才能在村頭遇上席錦書。

“大哥，你就別擔心我了，反倒是你，回家之後要小心劉氏。”席錦書想起今日一大早的那一出，眼神便凜了幾分。

劉氏把她賣出家門還不夠，還想往她頭上扣個盜竊家裏錢財的罪名，無非就是想讓她和席大全之間的關係再差些，好保證她生的小兒子以後能拿到席家的全部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