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的太監用袖子擦了把額間冷汗,他趴的更低,整個身子貼地:“回淑妃娘娘的話,確實如此,皇上晌午時分去看了昭貴妃,半刻鐘不到,便回了養心殿,晚些時候傳出的消息,則是昭貴妃身子不爽,掛了綠頭牌。”
“狐媚把戲。”
榻上的美人坐不住了,拿出絲帕擦了擦手心,輕笑道:“徐昭昭這又是再耍什麼伎倆?本宮倒是要過去好好瞧瞧。”
太監抬頭,“依娘娘的高見是?”
美人紅唇微啟,笑意盈盈:“貴妃娘娘身子不適,本宮自然是要念及姐妹情誼去探望,皇上賞賜的上等燕窩記得帶上,想來隻有皇上賞賜之物,昭貴妃娘娘才能看得上。”
宮女抱著那盒燕窩,實在不解:“娘娘,這可是皇上特意為您挑的上等品,若是送去永壽宮,豈不是可惜了?”
“本宮既然要去探病,必然要帶些好的東西,誰讓昭貴妃金尊玉貴見過太多好東西,本宮的這份心意,她不嫌棄才好。”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永壽宮去,徐昭昭正在用晚膳。
那道禦膳豆黃,當真是合她胃口。
要不是浣溪在旁邊還勸著,她恨不得催著小廚房再做幾大碗。
就在她品嘗下一道菜時,有宮人進來通傳:“貴妃娘娘,淑妃已在殿外等候多時。”
徐昭昭皺起眉頭,極為不滿的道:“她來所為何事?”
“回娘娘,說是您身子不適,特意前來看望。”
看望?
說是看戲才最恰當吧。
淑妃孫妙言,同樣是太子潛邸過來的老人,和徐昭昭同年入府,和齊月佳的關係最為密切。
話本裏提及過,她韶光淑氣,因為是妃位,總是被她這個貴妃打壓欺淩,奈何皇上頗喜歡她這般與世無爭,在後來還不斷撮合齊月佳和玄皓成為一對千古讚歎的璧人。
結局就是,她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齊月佳順利成為皇後,這位韶光淑氣的淑妃和皇後為一黨,安度晚年。
回想起齊月佳把玄皓視為此生摯愛,卻甘願和孫妙言共侍一夫,平分寵愛,倒還真是氣宇非凡。
“娘娘,又來人通傳了。”浣溪見她分神,提醒道。
“嗯。”徐昭昭也想會會她,淡然回應:“讓她在偏殿候著,本宮用完膳再去見她。”
她是貴妃,也要有貴妃架勢,再說了,孫妙言隻是個和自己一樣的炮灰配角,不似齊月佳自帶女主光環。
用完晚膳,浣溪幫忙梳妝,忍不住道:“這淑妃娘娘此次前來,不知道又要說些什麼惹娘娘您生氣,依奴婢看啊,娘娘不必見她,隨便尋個由頭打發了就好。”
徐昭昭看著鏡中自己虛弱的模樣,吩咐浣溪不必再上妝,這樣慘白無神的樣子剛剛好。
她順手給自己描眉,笑著道:“倘若本宮真打發她走了,外頭的宮人不知道該傳成什麼樣,定然是說本宮的不是,身居高位,卻不體恤旁人,因此啊,本宮不能不見。”
浣溪俏皮的笑了笑,幫著把朱釵扶正:“是,咱們娘娘啊最是賢良淑德。”
想著還在病中,便讓浣溪梳了個平常發髻,一身淡色襦裙,往那鏡前一站,還真是弱不禁風,虛弱至極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