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
殿內就他們在,這一聲提高音量的“皇上”,更是引得玄皓側目瞧她。
“貴妃這是,不樂意朕留在這裏?”
玄皓的眉頭微蹙,把玩手上的珠串。
原本想著,按照昭兒的性子看,能不和他鬧已屬不易,她又服了軟,因此他此次前來,就是為了給她一個台階下。
誰承想,她居然滿臉都寫著抗拒。
也是在這刻,徐昭昭才明白,得知所有秘密後的自己,對麵前的這位九五之尊,已然是沒有半分留戀。
呆在一個屋子裏,都覺得渾身不自在,更別提要侍寢了。
眼看著觸了龍的逆鱗,皇帝麵色陰沉,徐昭昭趕緊賠著笑臉,軟嬌嬌的道:“上天明鑒,臣妾絕無此意,隻是…您陪在臣妾身邊,臣妾卻不能盡心服侍您,難免心中愧疚。二來,倘若皇上因為陪伴臣妾,真沾染上病氣,實在是臣妾的罪過。”
從前她性子直爽,又聖寵不衰,鮮少說這樣的話。
剛剛的作風做派,還是齊月佳更加信手拈來些。
隻不過現在看來,確實是個好法子。
從古至今,都是溫柔多情會撒嬌的女人更好命,貴為天子的玄皓,也沒能免俗在外。
他手裏掌握的,不止是自己的命,還有徐家滿門,和他硬碰硬,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再則,齊月佳如今還低她一階,就算是平起平坐了又如何?隻要安分守己,不去招惹她,就斷然不會再走上輩子的老路。
想來是被這些真心話觸動,玄皓的眉頭漸漸舒展,悶著的火,也盡數熄滅。
他起身,麵對著窗子站了會兒,側身道:“愛妃說得有理,也罷,朕便回養心殿,得空再來看你,若是還覺身子不爽,就請太醫。”
玄皓已然走到外殿,徐昭昭欣喜之餘也不忘規矩行禮:“臣妾恭送皇上!”
徐昭昭剛在貴妃榻上躺著,就聽見外頭玄皓的聲音:“好好伺候貴妃,倘若再有什麼閃失,便打發去慎刑司。”
說罷,他背過身又看了眼,而後出去上了步輦。
月色盈盈,周圍一片安靜。
“皇上,咱回養心殿?”李培知道他在貴妃娘娘那兒憋了火,說話的聲音已經是輕的不能再輕。
玄皓揉著眼眶,心裏還在納悶兒。
“嗯。”
說完,又是好長時間的沉默,快到宮門口時,忽然道:“你說,昭貴妃今兒個是不是不對勁?”
李培打小服侍玄皓,玄皓登基稱帝,他便成為了禦前總管,好多事情都了然於心。
“回皇上,依奴才看,貴妃娘娘是在跟您撒嬌呢。”
說完,李培偷偷觀察玄皓的臉色變化。
所幸,玄皓笑了笑:“昭兒確實愛撒嬌,不過這回的方式,是有些不同於往時。”
“奴才也覺著是。”李培趕忙回話,“貴妃娘娘今日愈發為皇上著想,怕您不高興,特意派人傳話,說不再插手齊妃娘娘一事,想來,也是顧念皇上。”
“她當真是因為顧念朕?”
“皇上聖明!”
“也是,昭兒隻是愛使小性子,對朕確是癡心一片。”
玄皓龍顏大悅,往後舒坦的靠著,月光散落,他若有所思的點頭,唇角往上微挑。
他還不了解她嗎?昭兒盡心侍奉多年,其心可昭,自然也舍不得趕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