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農婦“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狠狠磕在地上，聲音顫抖，“多謝扶搖派三位少俠救命之恩！”

林夏離得最近，連忙扶起她，“鋤強扶弱乃我派弟子本分，大姐不必如此。”

農婦跪在地上，執意磕了三個響頭，這才被他扶起，又轉頭去叫妮妮，“妮妮，快來謝過幾位少俠！”

妮妮背著小手，略顯忸怩地走到風然然跟前，小聲喚她：“姐，姐姐…”

風然然蹲下來，視線與她平齊，“妮妮。”

妮妮鼓起勇氣拉過風然然的手，伸出背在身後的小手，將緊緊握在手心的物件塞到她手心，語速極快地道：“我的護身符，送給姐姐！”

語畢，她扭頭又跑回了農婦身後，扯著農婦衣角，小心地探出半顆小腦袋去看風然然的神情。

風然然攤開手，一枚三角形的紅色護身符靜靜躺在掌心。

這護身符大概戴了很久，外層包裹的紅布有些變色，磨破了一點的邊角隱約露出內裏的一點點黃色符紙。

高清霽望了一眼，扭頭朝妮妮攤開掌心，“我的護身符呢？”

妮妮性子靦腆，被他一問，連頭也不敢再探出來，把整個身子都藏在農婦身後，甕聲甕氣地道：“哥哥對不起，我，我隻有一個護身符…”

高清霽歎氣，“偏心的小丫頭。”

農婦連忙解釋：“少俠，這，這個護身符是我去寺廟裏上香時隨手買的，其實沒什麼，沒什麼......”

她大約想說沒什麼作用，猶豫半晌都沒能說出口。

高清霽嘿嘿笑道：“沒事沒事，我與師妹共用一枚護身符也是一樣的！”

風然然忍了又忍，沒忍住，“…高道友，你口中的‘師妹’，莫不是說的我吧？我隱約記得，我好像還沒......”

不等她說完，高清霽便擺手打斷，“不重要！在我心裏你就是我師妹！”

風然然：“......”

林夏終於看不下去自家二師兄如此丟臉，忙不迭帶著農婦和妮妮請辭。

高清霽和風然然送林夏一行到村口，林夏走出不過十米，猛地頓住腳步，扭頭跑回來，小聲叮囑道：“我這就傳音回宗門請援，約摸兩日內，宗門加派來的人便能趕到，你們一定要堅持住！”

風然然一噎，脫口而出：“兩日…”

兩日…貴派辦事效率也太低了！

說到一半，她覺得自己這麼直白不大好，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拐了個彎，委婉道：“兩日，約摸…還趕得及給我們收屍。”

林夏狠狠瞪了她一眼，扭頭便走。

風然然看著他氣鼓鼓的背影，歎氣道：“我已經很委婉了，貴派弟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實在令人唏噓。”

“委婉？”高清霽哈哈大笑，“說得好！的確夠委婉！”

風然然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轉頭往最近的農戶家走。

高清霽追上來，“咱們現在幹嘛去？”

風然然道：“先找身衣服換上。”

“換衣服？”

“正是。”

按農婦所言，妖修是將活人捉走，而並未直接殺死，想必是留著這些村民有其他用處，那被捉走的人，就有可能還活著。

既然如此，最好的辦法，自然是想辦法混進去，查清這群妖修的目的，以絕後患。

風然然推開房門，翻箱倒櫃找了一陣，找出一件皺皺巴巴，略帶黴味的粗布衣裳，回手扔給高清霽，“換上吧。”

本以為像高清霽這般，常年生活在扶搖派，與泡在蜜罐裏無異的人定會嫌棄這衣裳，她甚至想好了勸說他的說辭，沒想到他沒有挑剔半句，接過衣服，便動作麻利地穿在了身上。

換好衣裳，他圍著風然然轉了一圈，問道：“好看嗎？”

一件洗得泛黃，皺得像紙的衣裳，能好看到哪裏去。

風然然往他臉上抹了幾把泥土，又按著他坐下，邊拆他頭上梳得齊整的發髻，邊隨口敷衍：“好看，真是好看極了。”

不過半柱香時間，扶搖派風度翩翩的二師兄高清霽，便被風然然打扮成了一個邋裏邋遢的鄉野村夫。

風然然上下打量了一圈自己的“傑作”，滿意點頭，“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