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麼?”耿漳定了定神,再問。
“種甘蔗,製糖。”
符颯帶著耿漳回到家時,幾個孩子驚訝之餘皆是興奮不已。
畢竟是孩子,家裏多了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又素來待自己還算親厚的老人,他們自然是新奇且興奮的。
尤其是,這位老人還給他們帶來了幹肉、鹹魚還有一些平日難得吃到的小零嘴。
符颯把原主和她男人的北屋東廂房讓給了耿漳住,她自己則帶著以落住到了西廂房,學藍學文還和以前一樣分別住在南屋的東西兩房。
接下來的日子,符颯每日在家待的時間日漸少了起來,有時候甚至一整天都不回來。
不過每次她出門之前都會在灶間先忙活一陣,給這祖孫幾個把飯做成了現成的。一段時日之後,符颯的廚藝進步神速,也開始漸漸能用簡單的食材做出些美食來。
耿漳始終沒有多過問,他也想好好看看這個兒媳的本事。
直到有天晚飯過後,幾人在堂屋中閑話,耿漳正引著以落玩耍,符颯端了一壺茶進來了。
給耿漳倒上茶,學文很自覺地引著以落去了一旁玩兒,符颯則摟著學藍坐在耿漳旁邊。
“爹,我想請您幫我個忙。”這聲“爹”符颯叫得有些生澀,不過這些天以來,她已然慢慢適應了自己的這個新身份,倒是也不太為難。
耿漳不動聲色地微微挑了挑眉,沉聲問道:“什麼忙?”
“我想請您明日陪我去一趟田員外家。”
這裏是西汋朝,這裏的風俗禮儀,是符颯不曾學到過的,但有一點她很清楚,但凡封建社會,不論哪朝哪代,對於男女大防這樣的禁忌都是看得很重的,她雖不在乎這個卻也不得不顧及周遭世俗,像上次一樣隻身拜訪引得風言風語的事她不想再做一次。
耿漳似是有些意外,沒想到她的請求這麼簡單,他還以為...
“好。”耿漳一口答應下來。
“您不問問我去做什麼?”符颯反倒有些意外。
耿漳磕了磕手上的煙鬥:“你既是要改種,定是要去同田員外知會一聲的,我別的也幫不了你,還問你這許多作甚。”
次日,二人到村頭小鋪包了些點心,便直奔不遠處的田宅了。
許是因為耿漳同行的緣故,這次吳嬸兒倒沒攔著,客氣地把二人讓進了院子,就進去通報了。
田員外不多時就晃著走了出來,麵上帶著笑意將二人讓進了外院的廳堂。
符颯送上點心,田員外揮手讓吳嬸收下去倒茶,廳堂裏就隻剩下了這三人。
“田員外,我們今日來,是想和您商量一下,明年能不能再多租給我們些地?”
符颯開口說完,就看出來田遼的表情有些意外,想來他定是以為說話的會是耿漳。
看看耿漳隻是微笑卻沒有開口的意思,田遼才確定耿漳是專為陪同兒媳前來的,而和自己談事的主角,確定是眼前的這個女人。
“弘義家的,”田遼表情似有些為難,“不是我不相信你啊,弘義眼下不在家,弘罡兩口子又放出話來,說是以後不會再幫你種地,你自己帶著仨孩子,就算有耿大爺給你伸手,那地也是夠你種的了,再多些隻怕...”
符颯卻是不急不慢,接過了話頭,“田員外隻管放心,我們的地租到了年關保準分文不少地給您交上,若是您實在擔心,前幾日二弟剛給我們送了兩車糧食,我就先把這糧押在您這兒,權當是提前交了些租。”
“那怎麼行?”田員外連連擺手,“你家裏的情況大家夥都清楚,我哪兒能趁火打劫斷了你們的救命糧,這不叫村裏人指戳我呢麼?”
符颯低頭沉默了片刻,耿漳看著她沉思的模樣,心中不忍,剛想要開口,又見符颯抬起了頭,目光堅定。
“不如這樣,明年的地租,我不用您的種子和耕畜,而且不論收成如何,我都額外給您再漲一成,您看行嗎?”
這話一出口,不僅是耿漳,就連田員外也吃了一驚。
他來年可是準備收六成的租,餘下四成糧食,就是豐收年景也隻夠糊口了,她竟提出要再加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