呱呱,呱呱——
夜半更深,清風明月,蛙聲此起彼伏。
田地裏一處簡易茅草棚裏,林洛被蛙兄吵得睡不著,嘴裏嚼著根狗尾巴草看著夜空數星星。
當然,其實睡不著這事兒,也不能全賴蛙兄,蛙兄為輔,饑餓為主。
寂靜的夜裏,肚子嘰哩咕嚕地唱著歌,勢與蛙兄一爭高下。
“妹砸——”
空氣中乍然傳來一道中氣十足的童音,林洛嚇得一激靈,扭頭看去,隻見一個圓潤壯實的小胖子手裏拿著個什麼物件遠遠向她跑來。
“鐵蛋?”林洛一軲轆爬起來,“要死啦,大半夜你不睡覺,嚇死人不償命呀。”
叫鐵蛋的是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長得圓頭圓腦,方才一通跑,跑出一身臭汗,兩個臉蛋熱得紅通通。
他嘿嘿一笑,用胳膊肘擼了把腦門的汗,站在田梗上一揚手朝林洛扔過一個東西。
他向來靶子不準,不知為何這次準得狠,得虧林洛閃得快,否則就被劈頭蓋臉砸一身血。
砸過來的那東西是個活物,尚未死透,撲楞蛾子似地在地上撲愣了好幾下,頭一歪這才徹底不動彈了。
“野山雞,給你解解饞。”鐵蛋三步並作兩步走過來。
林洛驚魂甫定地揪了一下那東西的長尾巴,瞬間眼睛亮了:“你從哪兒捉來的?”
“自然是田裏,走,去烤了它。”鐵蛋憨笑著,提起野山雞朝對麵那條小河走去。
夏日裏,莊稼長勢正好,很容易被野兔野雞野豬等糟蹋,所以需要守夜,一有動靜農民們便會拿著爛盆爛桶敲打嚇唬,攆它們走,免得莊稼受到侵害。
至於像鐵蛋這種調皮搗蛋的,自然不會嚇唬這麼簡單,一旦遇見,會想方設法捉來吃。
哪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把自家莊嫁踩得七零八落......
“嘖,環境真好啊,還真有野豬野雞野兔子。”林洛跟在鐵蛋身後頗為沒見識地感慨。
鐵蛋用一種很同情的目光看她一眼,心說你們城裏人真可憐,連個野豬野雞都沒見過。
林洛這個“城裏人”被他一看,肚子又不合時宜地唱起了歌。
真特娘地餓啊......
算算日子,她穿越來此有十幾日了,過得是淒淒慘慘戚戚,每日不是餓就是非常餓,別說葷腥了,窩頭都不管飽......
林洛,23歲,碩博連讀,滅絕師太預備役。
可惜,還沒畢竟就意外嗝屁。
當她再次睜眼,目之所及除了自己變小的細胳膊細腿,還有家徒四壁的屋子及一眾備為關切卻陌生的臉孔。
很棒,上天給了她再一次成為滅絕......呃,不,再一次重生的機會。
沒錯,她穿越了,隻不過穿成了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小豆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