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然而，她耳旁襲來一陣寒風。

“琤！”眾人隻見一把泛著冷芒的刀，架在顧如意頸側，映出她煞白的臉色。

“放肆！”顧騫見此情景，再也無法忍耐。

“大殿上豈容爾等在此放肆，身為鎮國將軍不顧朝堂禮數帶刀出席，如今竟將劍指向自己朝民！”

“罪加一等！”

顧騫三言兩語就給沈翊按上欺下瞞上的罪名，全然忘了這次的宴會是霍景逸設的求和宴。

“顧相怕不是糊塗，兄長首次帶兵擊退敵寇之際，先皇便已許給他特權，容他刀不離身。”

“怎的顧相如今是想違抗先皇命令，漠視皇威嗎？！”沈綰雲麵若寒霜，輕拍沈翊的肩膀，冷聲道。

同時也把顧如意給她的罪名，還了回去。

“好一張伶牙俐齒的嘴。”顧騫冷笑，方才也是氣急敗壞，忘了這茬。

沒想到這小妮子反應倒是快。

“顧相這是要當著本將軍的麵，欺負本將軍的小妹嗎？”沈翊這時陰測測的開口。

顧騫才猛然驚覺站在自己麵前的人，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沈將軍說笑了，本相又怎敢欺負皇後。”顧騫皮笑肉不笑的說著，還著重強調著皇後二字。

“父親，這個女人剛才當著眾人的麵欺淩於我，您必須為女兒討回一個公道。”顧如意不滿的出聲。

不過就是個殘花敗柳的黃臉婆，有什麼資格成為皇後？

“嗯？”沈翊手腕微微轉動，便劃破了顧如意嬌嫩的皮膚。

猩紅看得顧騫腦仁直突突，惱羞成怒道，“沈翊，你敢！”

“我有何不敢？”沈翊挑眉，反問道。

顧騫語塞，他自然清楚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是沈翊這瘋子不敢的。

“皇上駕到！”一道公鴨嗓，打斷了四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皇上萬歲萬萬歲。”

眾臣跪拜，唯獨三道身影站姿如鬆。

霍景逸坐在龍椅上，看著沒有跪拜的沈翊與沈綰雲，眼眸漸深，“沈將軍與皇後為何不跪？”

“為何要跪？”沈翊直嗆聲，麵上沒有絲毫畏懼。

沈綰雲眼底劃過一絲笑意，不遑多讓的對上霍景逸瘮人的目光，嘴角一挑，“本宮跪天跪地跪父母，從不跪德不配位之人。”

德不配位。

效忠於攝政王和沈將軍陣營的臣子眉心一跳，驚訝於沈綰雲的膽大。

底下還跪著的顧如意嘴角露出得意的弧度，這個賤人竟敢在這麼多人麵前挑釁皇上威嚴，果真是個蠢笨如豬的女人。

霍景逸咬緊後槽牙，擔心沈綰雲不顧名聲將他與顧如意廝混一事公之於眾，不好繼續深究。

他把目光轉移到攝政王身上，很快又移走。

這三人，都是他惹不起的！

“罷了，今晚本就是朕給沈將軍設的慶功宴，那便隨性一些。”霍景逸笑容牽強的給自己挽尊。

聽見霍景逸不加以追究的話語，對於幾日前禦書房發生的事一無所知的顧如意登時怔忪，不可思議的看著上方身著龍袍的人。

觸及顧如意的目光，霍景逸回以警告的眼神。

“眾愛卿平身。”

顧如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脖子，在觸及指尖的嫣 紅後紅了眼，“陛下！小女懇請陛下為小女做主！”

看見顧如意伸冤，霍景逸額角抽搐，卻又不得不詢問出聲，“哦？不知你想要朕如何為你做主，你又有何冤屈？”

“沈皇後與沈將軍持刀傷人，懇請皇上做主！”

顧如意沒注意到身旁自己父親難看的臉色，一門心思的想讓沈綰雲栽跟頭。

得知事情與沈氏兄妹二人有關，霍景逸臉上那點笑容徹底端不住。

“想必其中肯定存有誤會，此事你們私下解決，不要耽誤宴會。”

“陛下，此事並無誤會，沈將軍方才持刀傷人，在場眾人都看見了，皇上大可詢問各位大臣。”顧如意簡單一句話，將所有臣子拉入了渾水。

顧騫忍無可忍，回頭瞪了顧如意一眼，“閉嘴。”

“我......”顧如意呐呐，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父親對她與皇上苟且一事知情，為何現在卻幫著沈綰雲？

顧如意忿忿不平的思考，臉上的妝容因為茶水的浸染而暈開。

看著便沒了那清純的氣質。

“回陛下，臣女頑劣，望陛下恕罪。”顧騫轉而抱拳，向霍景逸求情。

顧如意剛才那番操作，簡直就是在老虎頭上拔毛。

“無妨。”霍景逸臉色緩和，勒令宴會開始。

顧如意不甘心就這般被沈綰雲羞辱，正欲多加追責，卻被顧騫一把抓住胳膊。

“別胡鬧。”

“父親......”顧如意觸及顧騫眼底那抹寒意後，緩緩閉嘴。

看著顧騫和霍景逸之間的暗潮洶湧，沈綰雲不甚在意的拿過一壺酒水，仰頭飛流直下。

一旁的沈翊同樣姿態豪邁的喝酒。

顧如意被顧騫抓住回到位置，低聲詢問道，“父親，剛才沈綰雲居然敢這麼對女兒，你為何不讓皇上替女兒做主？”

“瘋了嗎你，沒看見沈翊和霍無妄都在？”顧騫狠狠瞪了顧如意一眼，第一次覺得自己引以為傲的女兒如此愚鈍。

“小妹你別喝這麼多，你身體還沒好呢。”沈翊喝光自己手中的酒壺，便盯上了沈綰雲手中的酒壺。

沈翊伸手想要夠酒壺，下一秒酒壺從指尖劃過，緊隨其後的是沈綰雲慵懶的話語，“哥哥，我的身體已經好多了，你可不能用這個理由來搶走我的酒。”

“沈將軍取得如此大捷，不知可有任何想要的，朕都盡量滿足你。”霍景逸看著底下兄妹兩人的互動，幽幽開口道。

聽見霍景逸的話，沈綰雲依舊喝著手中的酒水。

沈翊卻冷笑一聲，直言不諱道，“我希望小妹在這宮中能一世平安，不會枉死。”

霍景逸臉色微變，故作鎮定的看著沈翊，“皇後在宮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又怎會有人傷害她。”

“那臣便希望陛下永遠不會對小妹沈綰雲動手，因為臣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她。”

沈翊站起身，端著酒杯往霍景逸所在的方向示意。

凝視著前方那道偉岸的背影，沈綰雲捏著酒壺的手不自覺攥緊。

這就是被人保護的感覺啊，真是羨慕原來的沈綰雲。

“咕咚。”沈綰雲漠視旁人各異的目光，仰頭將酒水灌入口中，姿態瀟灑。

霍景逸俊容霎時黑沉，麵上不得不勾勒出虛偽的笑容，“朕答應你，定會盡朕所能保護好皇後，讓皇後在這宮中安然無恙，如此沈將軍可滿意？”

“多謝陛下。”沈翊微微俯身抱拳，甩袖坐回沈綰雲身旁。

舞女上場，各顯風采。

沈綰雲對這種柔柔弱弱的舞姿不感興趣，便埋頭喝酒吃瓜，偶爾與沈翊交頭接耳。

“今兒是沈將軍的慶功宴，身為胞妹的皇後不若來支舞曲慶賀？”顧如意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