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書了,還好死不死的穿成了這本書裏結局淒慘的惡毒女配。
為了能活著,我努力拍遲簡禦馬屁。
但是係統好死不死,總逼著我口出驚人!
好不容易讓遲簡禦對我改觀,我卻當眾落井下石。
“我要揭發遲簡禦親手殺了自己的主母…”
我:......
我覺得,我完了。
1、
[遲簡禦,你娘這個洗腳婢......]
我瞬間啪的一聲捂住嘴巴!
慌張的看著眼前這個眼神陰冷無比的遲簡禦,他緊攥的拳頭和脖頸上暴起的青筋清晰無比。
我閉上眼睛狠狠的罵了一句這幅不聽話的身體,為什麼任務開始的都那麼突然,讓人欲哭無淚。
一想起不久之後我會被他舉薦去南蠻和親,然後被他殘忍的殺死拋屍荒野,我就心裏打了一個寒顫!
於是我訕笑著看向他陰翳的雙眸,快速說道,[手藝真不錯!如果她在世,我一定找她拜師學藝!]
我身邊的仆從們大跌眼鏡,尤其是我的大宮女小芝張大嘴巴的驚訝的盯著我,仿佛我哪根筋搭錯了一樣。
不論周圍的仆從如何看待這別扭的話是從性子乖張暴戾的元念笙嘴裏說出的,遲簡禦的眼神都不會改變。
他一如既往的憎惡我,黑著臉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歎了口氣,意料之中聽見了腦海裏傳出一個熟悉的機械女聲。
[叮~宿主利用《天涯明月》小說中元念笙角色獲得了0積分,若想回到現實世界,請嚴格遵從係統發布的任務,按照係統給出的台詞繼續努力取得男主的好感,目前宿主還需要100積分哦~]
穿書已經十幾日了,積分還是0。
我算好了日子,今天是我作為元念笙第一次見到遲簡禦,結果沒想到還是失策了。
哎,擁有係統穿書本應該是一路開掛自帶上帝視角開掛的路線,但奈何分給我的人設實在不太如意!
2、
是的,我穿書了。
我穿到了冷門小說《天涯明月》裏成了一個惡毒炮灰。
小說裏,她生性惡劣乖張,仗著得寵欺負打壓男主那是常態,所以結局也慘不忍睹。
而為了活下去,我隻能巴結男主,但是係統分配給的台詞......
我抓了抓我的頭發,整個人都處於極度暴躁之中。
[小芝,你有沒有什麼道歉的好辦法?]我看向還在震驚於我對遲簡禦態度的貼身侍女問道。
這一下,她更震驚了,目瞪口呆的望著我。
[郡主,你要給那遲家庶子道歉?]
我看著身後一張張驚呆了的麵孔,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很快,我單方麵要和遲簡禦和好的消息傳遍了整個汴京。
為了不讓自己的屍骸飄在異國他鄉,我腦子裏冒出一個想法,那就是趁自己有上帝視角的時候幫遲簡禦什麼忙。
如果我日子算得不錯,三日之後他要去春鳳樓抓住遲家嫡長子貪汙罪行的!
時日一到,我來到了春鳳樓。
一進去,樓裏自上而下旖旎春色,鶯鶯燕燕,推杯換盞,溫香軟玉在懷。
我憑借鈔能力讓小二告訴了我遲簡禦廂房的位置,一推開門,正好看見遲家兩兄弟針鋒相對,遲燕拚了命的掙紮遲簡禦的束縛!
[郡主?]
[元念笙?]
二人皆是一驚。
遲家嫡長子遲燕見到我仿佛看見了希望,一邊掙紮一邊嘴裏郡主郡主的喊個不停,生怕周圍的人不知我是郡主似的。
我連忙進屋緊緊關上門,隔絕外人。
[郡主,這吃裏扒外的庶子要把我抓去陛下跟前,您快救我!]遲燕對我喊,然後又扭頭對遲簡禦囂張道,[我倒要看看郡主在這,你這粗鄙無文的庶子怎麼帶我走!]
我轉過身,看著遲簡禦陰惻惻的眼神,吐出一句話:[你憑什麼抓他?你是沒把我爹放眼裏嗎?你最好認清你的身份!
話說到一半,我才擁有了自我控製的權利。
啊呸!
係統君,你壞我大事!
我是打算勸他再等等的,結果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係統的任務話術!
因為我知道按照劇情,還有一個真正可以把遲燕罪行坐實的同黨王員外當時與男主擦肩而過成了漏網之魚,那家夥苟活到了大結局險些給男主幹翻!
對麵的遲簡禦眯起眼睛,眸底一片殺意,神情愈發叫人害怕,[郡主認為我僭越了?]
遲燕大喜,狗仗人勢的對他喊道,[郡主所言極是!你這庶子就是急於邀功,根本把尚書大人不放在眼裏,實在是可惡!]
下一秒,遲簡禦把遲燕狠狠的踩在了地上。
我聽見遲燕的慘叫聲,整個人抖了一下,害怕的幹吞咽了一口。
緊接著,遲簡禦那雙赤紅的眸子看向了我,似是挑釁也似是質問。
我靈機一動,打斷了他即將爆發的怒意,豎起大拇指。
[你的身份是遲家公子,大義滅親,真是幹得漂亮啊,好兄弟!陛下和我爹肯定重重賞賜你,你果然是一個懲奸除惡、匡扶正義的絕世好苗子!吾輩楷模!]
遲簡禦的怒意戛然而止,遲燕痛苦的表情也瞬間凝固在臉上。
他們兩兄弟臉色統一變為驚詫,一副活見鬼的模樣。
3、
人設崩塌的感覺,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
遲簡禦古怪的打量著我,然後視若無睹的押著遲燕往門外走,我立馬攔在門口,[等一下,等一下!]
對方馬上輕蔑一笑,眼底嘲弄的說道,[郡主方才不好誇讚我的行為麼?現在阻止是做什麼,莫不是擔不起自己說出來的言論?]
[不是,你做得的確很好,可是你現在走了就抓不到王員外了!]
此話一出,遲燕的表情一怔,他驚訝的看著我。
遲簡禦眼神一暗,抬眸質問我,[王員外?]
[遲燕貪汙,王員外也罪不可赦,他手上按下的都是賑災銀兩,不信你可以派人去衙門徹查,一定有跡可循。]
遲燕凝視我的眼神從難以置信變成了憤怒,但卻怒不敢言。
遲簡禦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遲燕,思量片刻仍舊保持一定的懷疑一把推開了我,押著遲燕就推開了廂房的門。
嗯?
走了?
[遲簡禦,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啊?]我轉過身對著他的背影急切的喊道,[你自己不會好好想一想嗎?就憑你兄長這個腦子,在小說裏都是極其少見的蠢蛋人設,他一個人能堅持貪汙這麼久才露出馬腳嗎?!你這個男主難道也傻了嗎?!]
一時間,春鳳樓上下的賓客都齊刷刷盯著我,他們的眼神裏帶著迷茫,顯然是聽不懂我的話。
我摸了摸鼻子,有些窘迫的收斂了氣焰,盯著遲簡禦的背影。
[郡主若是真有為民除害的心意,難道不應當去告知陛下嗎?你如今在此說於我聽是又為我準備了什麼別出心裁的陷阱讓我往裏麵跳?]
就知道,他不會相信我。
我搖了搖頭,準備解釋時,嘴巴不受控製的張開,[你若是和你娘一樣死了我便…]
不能這樣說啊,死係統!
為時已晚,遲簡禦猛地轉身,拳頭捏到骨頭咯咯響。
[你再說一遍!]
他雙目赤紅,幾乎下一秒就要一拳打我臉上一樣。
一旁的遲燕嚇得大氣不敢出。
我感覺自己被壓迫的呼吸都困難了,努力的擠出幾個字,[我…我便和你一起殉情!]
嗯?
我清清楚楚的聽見遲簡禦疑惑的嗯了一聲,手上的力氣瞬間如泄了氣一般鬆開,連旁邊的遲燕的表情也傻住了。
時間似乎停止了許久......
終於,遲簡禦嫌惡的後退好幾步。
而他似乎是觸碰到了什麼惡心的東西一樣,表情滿是惡心的瞥了我一眼,繼續把石化的遲燕拽走了。
4、
因為自那日以後,遲簡禦對我開始避而遠之。
這一避,就是七日!
這樣下去豈不是要空空的浪費時間了?
不行,我要找他!
所以我籌備了很久,終於靠我郡主的權利威逼利誘掌握了遲簡禦的行蹤,蹲在司天殿門口的石獅子後麵等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瞧見遲簡禦出來了。
我馬上藏起,聽見他們在談話。
[賑災銀兩終於找回來了,汴京多虧有你啊,少將軍。]
遲簡禦漂亮的俊臉上毫無表情,甚至散發出生人勿進的氣息,而一旁的梁大人似乎是已經習慣了,滔滔不絕的誇讚著。
我剛想換個姿勢,沒想到被發現了。
[誰!]
我來不及躲藏,遲簡禦朝我的方向淩厲的一橫,當看見是我時,又一副意外的表情。
[額…好巧啊。]我摸摸後腦勺,不自然的站了出來。
梁大人立馬對我卑躬屈膝的行禮,[卑職見過郡主!]
[免禮、免禮!]
看見我,遲簡禦就作勢要走,我連忙跑過去展開雙臂攔著他。
[郡主又要做什麼!]他甚是不耐煩。
[我就想問你,為什麼這幾日你要避著我?]
誰知對方冷笑了一聲,對我說道,[郡主說笑了,我何德何能避著郡主,應該是郡主身居高位不屑於見我等凡夫俗子才對。]
又是這樣陰陽怪氣的。
我要努力保持好脾氣,要知道他仇視的是元念笙,不是我。
深呼吸一口氣,我平靜的說道,[你這個庶子別不知好歹…]
嗯?!
係統君又在說什麼?
果不其然,遲簡禦咬牙切齒的瞪著我,怕是恨不得活剝了我!
就連梁大人的表情都變得那麼微妙。
[元......]
遲簡禦剛開口,我便打斷了他,[好歹,好歹你也得聽我把話說完吧?]
他的眉頭還是緊皺著,臉色愈發難看。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晚了,幹脆做最後一步吧。
我退後一步,深深地鞠躬,[我元念笙今日誠心誠意的跟你道歉!遲簡禦,我為我這些年對你的一言一行感到深深的歉意!]
這誠意,少說可以加二十分把?
我安靜的等遲簡禦回應,為了表示誠意,我特意把頭壓的低低的。
[咳咳。]
誰在咳嗽?
我茫然的抬起頭來看見是梁大人,等等......
遲簡禦呢?
我四下張望,司天殿空空如也,隻有我和一個站在原地尷尬的梁大人。
我如此誠心的歉意,他居然直接招呼不打的走了?!
[遲簡禦!你未免太過分了!]
5、
[郡主,您何必這麼折騰呢?]
夜裏,我趴在床上,小芝一邊給我按摩一邊勸說我。
[遲家庶子素來與郡主您不睦,您現在寬恕他,他反而沒有絲毫的自知之明,不知分寸,實在是該死!]
哎,要是單看我道歉這些舉動,的確是遲簡禦小氣。
可若是把元念笙曾經做的那些惡劣事情結合起來看,如今的遲簡禦肯和我說話都是他極致的完美修養了。
[過些日子是立秋大典,也是長公主的生辰,郡主想準備什麼禮物給長公主呢?]
小芝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我在這裏還有個媽,就是當今的長公主。
生辰送什麼禮物?
生辰?
[誒?生辰?!]我垂死夢中驚坐起,激動的拍了小芝肩膀一下,[對啊,我是上帝視角,就我一人知道他生辰,普天之下無人知!我要是給他準備一下生日禮物,他不得感動的痛哭流涕抱著我的腿求我和好?]
小芝一臉懵的望著我,[郡主,您在說什麼啊?]
我想起來了,遲簡禦最在乎的就是他娘生前那把古琴,叫綠濃。
小說中他娘是個歌姬,出身卑賤,但一手古琴在汴京無敵手。
有一次小時候的遲簡禦高燒不退,奈何遲家主母處處為難他娘不給他娘找大夫的幾乎,於是他娘不得已賣了綠濃給遲簡禦換藥錢。
那把綠濃是遲簡禦母親一生摯愛的東西,致死都沒有再買回來了。
雖然遲簡禦不知道綠濃去哪裏了,可是我知道!
第二日,我熟門熟路的去了汴京最偏遠的一條小巷子裏的當鋪。
我還知道這當鋪老板是黑心人,所以我早早帶了幾十個壯碩的侍衛,直接嚇得他不得不把綠濃擦得幹幹淨淨遞給了我。
夜裏,我抱著綠濃站在遲家門口等遲簡禦回來。
這寒風蕭瑟,我被吹得鼻涕橫流。
也不知道遲簡禦去哪了,半天不回來!
正打瞌睡時,我猛然想起什麼。
小說裏遲簡禦今日在皇宮遭人陷害,似乎是遲家主母的死被人揭發,凶手就是遲簡禦!
意識到這劇情,我頓時一拍腦袋,糟了,忘記這茬了。
回到皇宮的我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懷裏抱著綠濃直奔大殿。
[少將軍有什麼苦衷的不妨今日說出來,陛下自然…誒,郡主?]
推開門就看見那王員外正一副正義的模樣說教著腰背挺直跪在大殿中央的遲簡禦,我的出現讓他的話戛然而止。
眾人疑惑。
遲簡禦也奇怪的望著我,視線慢慢看向我懷裏被白套布包裹著的古琴,眼神有一絲異樣。
[念兒,你怎麼來了?]陛下和藹可親的問我。
這是個好機會,我要通過陛下對我的憐愛去救遲簡禦!
這把一定加五十分,他定會對我感恩戴德!
於是,我急切到幾乎破音的喊出了一句話。
[我要揭發遲簡禦親手殺了自己的主母…]
厲害。
這下徹底完蛋了。
我懊惱的打了自己的嘴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