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陷入短暫的寂靜,薛剛父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擔憂。
暴風雨來臨的前夕。
誰都沒想到,江峰竟然會說出這三個字。
這是挑釁,不,這應該是人格上的蔑視。
難道看錯了?
薛剛有些失望,但不管如何,江峰的救命之恩卻是事實,無論接下來發生什麼,他都會保下江峰。
隻是讓他們父子沒想到的是,王桂三人並沒有反駁,除了李萱的神情氣憤無比外,兩位老人雖是吃驚,卻很快平靜。
“沒錯,我有病。”
薛剛父子大吃一驚。
“我這條腿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其實經脈早已不通,每逢陰雨天氣總會劇痛,不是老寒腿,具體什麼病症也沒有人能說清楚,更無法下手治療。”
王桂抬起了左腿,看著平靜的江峰,疑惑的詢問:“小友是如何看出來的?”
一旁的秦淮仁也異常好奇,老友的腿在圈子裏不是秘密,但沒有接觸過他的人絕對不清楚這件事,江峰也是第一次見麵,為何知道?
江峰笑道:“中醫講究望聞聽切。”
王桂和秦淮仁對視一眼,單憑這一點他們不信,如果真能掃兩眼就知道腿有病,醫術未免太過高超,這不是看臉色,而是看桌子下的腿,這番說辭根本不會讓人信服。
江峰當然不是看出來的,而是用靈力察覺出來的,修行人的手段豈是凡人能窺伺的,但顯然不能說出來。
李萱忽然開口,語氣不善:“你是不是事先調查過王老師!”她看向了薛剛,後者開口:“王老有病我都不清楚。”
“萱兒。”王桂阻止李萱的逼迫:“小友的本事當真厲害。”
“老師,他就是個大騙子,我不相信他能看出來。”
“我有辦法治療你的腿患。”
江峰喝了一口水,淡淡的開口。
王桂當即站起身,神色激動,就連一旁的秦淮仁都急迫的看著江峰。
這句話不亞於冬月驚雷,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腿患難度。
“你就吹吧,王老師,千萬別信他的話。”
“嗬嗬。”江峰看著李萱:“我們賭一賭如何。”
“賭什麼?”
“我若是治療好王老的腿患,你需要向我道歉。”
“怎麼可能!”
“可不可能先不說,你敢不敢賭。”江峰雖然看不慣李萱,但也知道,這小妞應該是涉世未深,也算是嫉惡如仇吧,對中醫有很深的感情,之前的事情也就不需要計較,但道歉是必須要有的,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
“你若是輸了呢?”
“輸了便承認我是個騙子。”
“好,我跟你賭!”李萱冷笑兩聲。
王桂和秦淮仁葉壓下了情緒,尤其是王桂,身體都微微顫抖:“小友,真的有辦法治療?”
病魔讓他痛不欲生,尤其是陰雨天,簡直要了他的命,他曾想截肢,隻是心有不甘,如今聽到有治療的可能,如何讓他不激動。
隻是......江峰真的有本事嗎?
看上去隻有二十出頭的年紀,王桂真的不放心,天堂掉下地獄的心情他不想在嘗試了。
“小友,這可不能玩笑,更不是什麼賭約,這關係到很多很多。”秦淮仁鄭重的看著江峰。
江峰點點頭,他知道,如果治療不好,會打擊王老的心,甚至從此一振不撅。
“銀針消毒。”
“針灸?”
王老和秦老同時皺眉。
針灸是一門很講究的本事,穴位,手法,速度,力量,尺寸都要拿捏的恰到好處才行,稍有差池不但不會有效果,甚至適得其反。
江峰的年紀,真的很讓他們擔憂。
“沒錯,針灸。”江峰沒有過多的解釋。
王桂看著李萱猶豫片刻,最終想起薛軒,咬了咬牙:“萱兒,銀針。”
“王老師,你真的......”
“去吧。”
李萱惡狠狠的瞪了江峰一眼,準備消毒的銀針。
約有十分鐘,李萱回來,把銀針交到了江峰的手上:“要是王老師有任何不適,我不會放過你的。”
眾人的目光都跟隨江峰,屏住呼吸,包廂內再次陷入了安靜。
江峰來到王老的麵前,蹲下身:“我們可以把王老的病症稱呼為風寒腿,這與老寒腿不同,可以理解為老寒腿的升級版。”
說著話,江峰已經挽起了王老的褲腿:“有陰寒,邪風,逆流血脈入侵王老的經絡,初時不重視,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無法立刻根治了。”
“加上王老年紀越來越大,身體各項機能淡化,想要治療,難度更甚。長久下來,風寒之氣已成氣候,即便是針灸,中藥調補也無濟於事。”
江峰問道:“王老平時沒少吃藥物吧。”
王老點點頭:“十多年了,中藥西藥吃了不少,病症沒減輕,反而對藥物起了免疫。”
“也不是沒有一點效果,起碼讓風寒之氣隻在腿上流轉,並沒有入侵身體各處。”
江峰把銀針一根根插入穴位,接著開口:“王老的腿患不是沒辦法治療,其實每一次的治療都有效果,隻是變化不大罷了,一下子不能去掉大部分的風寒之氣,導致後續填補,如此反複,才會複雜。”
江峰的銀針道道殘影,在場的人竟然都沒有注意,尤其是王老和秦老,不斷的唏噓感歎。
唯獨李萱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江峰的一舉一動,當看到那快入閃電的手法時,心中震驚!
速度!
快如閃電!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張年輕的臉,她竟然被深深的吸引。
江峰問,王老答。
薛剛父子也都了解到了王老的痛苦。
就這樣一問一答,問題都是圍繞著病情。
時間過去了十分鐘,王老意外的發現自己的腿上傳來了一冷一熱的感覺。
這才想起江峰治療的事情,心神回歸,卻愣在當場。
王老看著插在腿上的銀針,驚愕的開口:“開始了?”
江峰微微一笑:“已經結束了,等我把銀針取下來。”一根根銀針取下,仔細看銀針的針尖,竟有黑色雜質附在上麵。
秦淮仁一拍腦門,在看江峰眼神都變得古怪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