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公公被掐得幾乎斷氣,臉色又青又白,卻還是強自鎮定:“奴、奴才不知道......”
“本王再問一次,王妃現在何處?”
霍嬴麵無表情,一雙好看得過分的鳳眸卻已經變成紅色,閃動著嗜血的殺機:“不說本王就殺了你,把屍體丟進湖中。”
唐公公一觸到他那種嗜血的眼神便知道他不是在嚇唬自己,恐懼得移開目光:“她、她跑進了萱草堂,萱草堂的侍衛一直在找她,找到現在都沒有找到......”
霍嬴丟開手中的脖子,大步離開。
唐公公癱倒在地,摸著脖子喘氣片刻後,才連滾帶爬地離開。
向皇後娘娘告狀?
不!
他不想死在梟王的手裏,也不想死在皇後娘娘的手裏!
霍嬴想都沒有去想一個奴才會不會向皇後告發他。
不過片刻功夫,他就出現萱草堂門口,對負責看守的大內侍衛道:“聽說有人擅闖萱草堂,尚未抓到,本王要進去調查。”
大內侍衛恭敬地道:“王爺,萱草堂乃宮中禁地,沒有皇上的口諭,小的不敢讓任何人進去......”
霍嬴打斷他的話:“你們現在去稟報皇上,代本王討要口諭,本王就先進去了。”
說罷就麵無表情地往前走,宛如一把尖刀刺進兩名大內侍衛之間。
兩名大內侍衛幾乎是本能地往旁邊一閃,讓開一個人的空隙。
霍嬴推門進院,背負雙手,走過黃花菜地。
他平生做事最是不喜瞻前顧後,畏畏縮縮。
他想去哪裏就去哪裏,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任前方存在再多的阻礙和危險,他也會一一掃平。
何況一個萱草堂!
兩名大內侍衛呆呆地看著他的背影,隻是走過一片花叢而已,為什麼他們卻看出了一種王爺正在穿過千軍萬馬的氣勢?
“你說這事要怎麼辦?”
“你去稟告上頭,我去跟著王爺。”
“你、你就不怕被王爺宰了?”
“我、我離他遠點便是......”
霍嬴對萱草堂並不陌生。
左側的房間最容易藏身。
他大步進入左側的房間,用隻有近處才能聽到的聲音道:“本王來了,你若在這裏,就發出一絲動靜。”
沐嬌安已經注意到有人來了。
知道是霍嬴,心中就是一喜,也沒有傻得跑出去,隻在門板上輕輕敲了兩下。
霍嬴走到衣櫃旁邊,低聲道:“你絕對不能讓別人發現你擅闖萱草堂。天黑之後,附近生亂,你再出來,我在外頭接應你。”
以他的身份和理由,進出萱草堂不會有事,但沐嬌安就不一樣了。
她擅闖萱草堂乃是事實,哪怕她是被人算計,也不足以被原諒。
更何況算計她的是皇後,她不可能有證據指控皇後。
沐嬌安輕輕敲了一下門板,表示知道了。
霍嬴隨後在屋裏轉了一圈,又堂而皇之地走出去。
依然沒有人攔他。
他進入萱草堂的事情很快報到皇上麵前。
皇上隻是半寵溺半責備地說了一句“都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調皮”就完了,自然也沒有人去追究霍嬴的責任。
此時已是傍晚,霍嬴繼續在禦花園遊蕩,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太子和三皇子都請他過去用膳,他一律回答:“王妃進宮已久,下落不明,本王心中掛念,無心用膳。”
他的這一番操作,讓整個後宮都知道了皇後請梟王妃進宮、梟王妃卻莫名失蹤的事情,背後難免有許多議論。
皇後很是頭疼。
如果沐嬌安因為觸犯宮規而出事,那就怪不得她。
但沐嬌安無故失蹤或者出事,她就說不清楚了。
她隻能增派人手,繼續搜尋沐嬌安。
天終於黑了。
沐嬌安輕手輕腳地從屋裏走出來,躲在大門邊,聆聽外頭的動靜。
沒過多久,外頭就傳來此起彼伏的驚呼聲:“走水了,慈幃閣走水了——”
慈幃閣,那不是皇後下午接見她的廳子嗎?
這麼巧?
霍嬴幹的?
皇後也懷疑是梟王幹的,畢竟梟王絕對幹得出這樣的事。
然而太子和三皇子一直跟在梟王身邊,梟王的貼身侍衛也沒有走開,他斷不可能去放火。
這把火到底是怎麼燒起來的?
又是否與沐嬌安失蹤的事情有關?
她都有點看不明白了。
霍嬴聽到慈幃閣起火的消息,說了一句“本王去看王妃在不在那裏”就朝慈幃閣奔去。
君臨風和太子沒有辦法,隻能跟著一起過去。
慈幃閣乃是為了紀念先皇太後而建,位置偏僻,離萱草堂近,離皇後的鳳央宮遠。
霍嬴奔行的速度很快。
快到沒有人能跟得上。
他宛如深夜狩獵的豹,甩掉所有的跟班,無聲無息地穿行於黑暗之中,沒有什麼能瞞得過他的眼睛。
所過之處,皇後的眼線悉數被打暈,萱草堂的侍衛也沒能例外。
他打開萱草堂的門:“出來。”
沐嬌安兔子一樣竄出來,長長地吐氣:“唉喲,今天可真是累死我了。”
霍嬴把院門關上:“走。”
沐嬌安跟在他身後,看著一地的侍衛:“火是你放的?”
霍嬴淡淡道:“本王讓人放的。”
他又抓了一名太監,讓對方天黑後放火,不放就得死。
太監不敢不從。
就這麼簡單。
沐嬌安朝他翹起大拇指。
殺伐果斷,鐵腕無情,很好。
跟這種人打交道,千萬不要正麵衝突。就算不得不與其作對,也要在背地裏悄悄的來,否則會死得很難看。
霍嬴帶著沐嬌安出現在眾人麵前。
皇後心中一緊,關切地問沐嬌安:“不知你下午跑去哪裏玩了,這麼多人都找不到你。”
她心裏清楚,霍嬴既然一個人找到了沐嬌安,就一定知道沐嬌安被算計了。
現在就看沐嬌安怎麼說了。
是保全大家的麵子,還是公開撕破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