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老太太氣得直咬牙,她朝春桃吼道:“你是死的不成?他要走你不知道攔著?”
春桃有些愣怔,作為老太太身邊的丫鬟,她素來將老太太的心思揣摩得明明白白的,很是得臉。像今日這般被老太太訓斥,實屬罕見。
這也難怪,崔元恪現在就是一個香餑餑,有什麼風吹草動都能讓老太太緊張一陣。
往日若是碰到這種情況,春桃肯定不會報告崔元恪離開的消息。這話不討喜,她何必上趕著去討嫌。
可今日不知道是怎麼了,莫名其妙就開了口。
春桃一副委委屈屈的口吻道:“奴婢哪裏敢攔崔二公子?”
“沒用的東西!”老太太狠狠地咒罵著,一轉頭又將矛頭對準蘇婉婉。
“你也是,一點盤算都沒有!拿個披風耽擱這麼久,如今可好,人都跑了!”老太太瞪著蘇婉婉,恨鐵不成鋼道:“送上門來的肉你都咬不到,真是沒用!難道要我這個老太婆手把手教你嗎?”
老太太越說越氣,揚了揚頭道:“若是讓我年輕個幾十歲,我親自出馬,哪用得著你這根木頭!”
一屋子的下人都愣了好半晌,紛紛低下了頭,這是什麼虎狼之詞?越說越沒邊了。
蘇婉婉挑了挑眉道:“這崔二公子竟是這般好?居然將祖母惹出這番愁腸來?”
喬老太太沒有領會到蘇婉婉的言外之意,她斬釘截鐵道:“自然是千好萬好,相府之子,身份何時尊貴,不知有多少狂蜂浪蝶擠破頭往他身邊湧,就你這個榆木疙瘩這般不上心。”
“哦?我瞧著這崔二公子身子不大好啊,天氣這麼暖和,穿得也不少,他居然覺得冷。”蘇婉婉道。
“休得胡說!他指不定是感染了風寒,所以才覺得身子不適。”喬老太太嗬斥道:“再說了,即便身子真的不大好,丞相府難道還會付不起他的藥錢嗎?”
蘇婉婉自然是看不上這位崔二公子崔元恪的。即便他沒和春桃勾搭在一起,在蘇婉婉看來,這位崔二公子也不是良配。
為了一己之私,對原主做出這麼多缺德事,可見不是個好東西。
崔元恪醉心音律,於其它事情上都不太上心,說得好聽是琴癡,說得不好聽就是玩物喪誌。配春桃這個愛裝的玩意正好。
隻是這些話卻不能明說。
蘇婉婉點了點頭道:“祖母言之有理。”
言畢,她將喬老太太手中的狐裘一把奪了過來。
“你這是做什麼!”喬老太太嚇了一跳,“人都走了,你還拿這狐裘做什麼?”
自然是要奪走這狐裘啊。與這位老太太囉哩巴嗦這麼多,可不就是為了這狐裘嗎?
沈將軍當日破敵歸來,手臂上還挨了一刀,傷口深可見骨。真刀真槍,用血汗才換來的聖上的賞賜。雪山狐裘,世間罕見,怎麼能這麼便宜了喬老太太?
不光這狐裘,所有屬於沈氏的東西,蘇婉婉都要一樣一樣地替她拿回去。
蘇婉婉裝出一副傷心的模樣道:“我不信崔二公子就這樣走了,我這便去尋他。無論如何,我也要將這狐裘給他送過去。”
喬老太太愣了一下,很快便眉開眼笑起來。
“這就對了!你若是之前有這般上心,何至於此?”
一旁的春桃卻幽幽地開了口:“三小姐,崔二公子何時說要尋披風穿了?我怎麼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