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淨月大陸四國鼎立，我們風月國與靳鬆國交界，而月城更是邊境之城，向來是紛爭不斷，好在幾年前靳鬆國敗下陣來，才有了如今的和平，月城百姓的安居樂業，可是如今，這和平，恐怕也維係不了多久了。”

靳鬆國和風月國的戰爭她是知道的，因為有風宿川這位戰神在，靳鬆國節節敗退，不得不安分了起來，可是現在戰神中毒在身，不複從前，恐怕他們又會卷土重來。

聽著風宿川的話，黎九歌再次看向這城外的幽暗，卻是有了不一樣的感受。

那不是簡簡單單的夜色籠罩，而是時刻會被危機覆蓋的濃雲，也或是紛爭之下，血流成河的戰場。

“這世間有了國度之分，便也注定了紛爭不斷，雖然我們做不到讓整個大陸和平，但至少在這種外患不定的情況下，不要再生內憂，九兒，你說是嗎？”

原來，這就是帶她來這裏的目的。

是在提醒，也在試探她的立場。

此刻風宿川眼底的神情，沒有警惕和防備，隻有放鬆的坦然。

這是全然信任了她，無論她是什麼立場。

黎九歌輕笑，手中酒壺輕舉，“我黎九歌雖是一介女子，但也知曉世間大義，王爺，我不屬於任何人，也不會被任何人所驅使，心之所向，便是立場！”

此話說的很明白，她沒有任何的陣營，她的立場，便是她的心！

“好，我相信你！”

風宿川臉色浮現釋然的笑意，之後素手一舉，與黎九歌碰杯對飲。

一飲結束，黎九歌側頭看著風宿川，“王爺，那日的細作，是靳鬆國的？”

“是”

沒有任何猶豫，風宿川的直接倒是讓黎九歌有些驚訝，“既然王爺這麼坦誠，我也有一事相告，今日有燕王府，我看見了細作的同夥，他們的手腕，都有相同的印記，恐怕，細作一夥人，和燕王有什麼交易。”

“除掉我”

“什麼？”

“除掉我，就是他們的交易！”

黎九歌一聲輕笑，“原來王爺都知道，倒是我多此一舉了！”

“不，九兒的話，向來對我來說，都至關重要”，風宿川語氣溫柔，“九兒，你可有什麼願望？”

“願望？”

這話題的轉移讓黎九歌一下沒跟上，想了想才說，“無牽無掛，逍遙自在的周遊世界吧。”

“既然是想自由翱翔的鳥，又怎麼會來到了宿王府這個囚籠？以你的性子，即便是賜婚，也是困不住你才是。”

“想聽真話嗎？”

“當然”

黎九歌一口酒飲下，眉頭輕挑，“是因為你重病，死得快！”

一句話下來，現場有著片刻的沉默，之後便響起了風宿川的爽朗的笑聲，“哈哈哈，你倒是坦白，應該不出三年，你便可以解脫了！”

說這話時，風宿川雖然笑著，但是眼底依舊有著難以掩飾的陰鬱和無奈。

黎九歌明白，他有自己的擔憂和抱負，卻都被性命的時限所困住了。

“但那是我之前的想法，現在，我改主意了！”

說罷，黎九歌從城牆躍下，近身到風宿川麵前蹲下，伸手抓起了風宿川的手腕，指尖微涼搭上了他的脈搏。

風宿川抬眸，驚訝的看向她，“九兒，你...”。

“噓，別說話”，黎九歌閉眸，細細感受他脈搏裏的跳動，“嗯，上次的化抑丸藥效不錯”。

“沒用的，此毒無解，我...活不過三年了。”

“不，那隻是庸醫的說法”，黎九歌輕輕挑眉，“雖然現在我還沒有準確的治療方法，但我有信心一試，王爺，你可信我？”

“我信”，依舊是沒有任何遲疑，“但九兒，你為何要幫我？”

黎九歌抬眸輕笑，素手一伸，指向了那城中，“因為它，你說過的，萬家燈火長明，是你的使命和責任，而這，也是我的心之所向。”

風宿川看著城中的燈火，又轉眸看向黎九歌的側臉，一時間，眸中流光乍現，似是欣喜，也似是有了新的希望和期許。

黎九歌回頭，正好迎上風宿川的雙眸，看著那煙火般好看的光亮倒映出自己的麵容，一時竟有些失神。

風宿川更是。

眼前的女子，明明是萬事不入眼眸的性子，卻又懂的他的內心，知道他的珍惜，如今，還要來救他的命。

實在是....有些心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