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肥胖的黃姓糧商忍俊不禁,差點笑噴了。
其他糧商沒敢這麼囂張,隻是偷偷忍不住笑,好些個臉都給憋紅了。
王敦勃然大怒。
剛才他還覺得這個姓李的有點上道,準備代替太子殿下給點好處。
現在看來,這些糧商完全就是商量好了。
最可恨的是,竟然如此膽大包天,戲弄太子殿下!
一個個都該處以極刑。
王墩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這個李姓糧商,雙眸之中閃耀著濃濃的殺機。
他從來沒有如此迫切的想要弄死一個人。
他原本想要開口,好讓這些糧商搞清楚,令世人聞風喪膽的白龍衛,正是咱家手下。
膽敢戲弄太子殿下,咱家讓你們這些混蛋嘗一嘗白龍衛詔獄中的十八般酷刑!
尤其是這個姓李的,那根豎起的手指頭必須得先給他剁了!
誰知,王墩這邊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何姓糧商卻按捺不住,挺身而出怒斥道:
“太子殿下心係百姓,為民借糧,你等豈可如此兒戲!”
那黃姓糧商嘿嘿一笑,陰陽怪氣說道:“何兄,你既有忠肝義膽,那這剩下的四十萬擔糧食索性就由你出了!哈哈哈!”
趙焱直到此刻都沒有搞明白,這個黃姓糧商和李姓糧商,憑什麼這麼囂張?
是覺得你抓住老子的命門了?
還是老子提不動刀子了?
又或者是以為你們背靠世家門閥,老子就必須低聲下氣,忍氣吞聲了?
槍杆子裏出政權!
你們這些龜孫不懂的嗎?
趙焱正準備發飆。
那何姓糧商卻悍然道:“太子殿下,草民願意借二十五......不!三十萬擔糧食!”
嗯?
趙焱眉頭微微一挑。
這群人裏還真有好糧商?
王敦趕緊在一旁低聲提醒道:“太子殿下,這位何老板,背後是衛家。”
趙焱之前就已經通過王墩簡單的介紹記住了此人的身份。
隻是他沒有想到,世家門閥裏麵還有好人?
看著太子殿下一臉不解,這下反倒是輪到王敦詫異了。
不過他還是趕緊解釋說:“太子殿下,西川衛家,富甲天府之國,乃故衛章懿皇後的娘家,也就是太子殿下的外公家呀!”
趙焱老臉一紅,剛才光顧生氣了,倒沒記起這茬事。
前身的生母,也來自六大家的衛家!
那麼這就說得通了。
自己身上也有老衛家的血脈,何老板既然是衛家的人,這時候不幫他這個太子殿下幫誰?
老衛家這個情,本太子記下了!
趙焱滿意的看著何老板,朗聲說道:“何老板義薄雲天,本宮替荊州百姓多謝何老板了!”
一邊說著,他鄭重其事地朝著何老板施了個禮。
何老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呼不敢,表示這都是他應該做的。
並說也就是自己的能力有限,隻能籌備到這麼多,不能為太子殿下分憂,實在罪過。
那黃老板等人臉色難看。
本來想讓太子殿下一顆糧食也借不到,看一番笑話。
也讓太子殿下知曉,他們這些人背後的實力。
誰知道,糧商隊伍裏竟然出了一個叛徒。
黃老板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何掌櫃果然財大氣粗,不是我等小本買賣能比的。隻不過,何掌櫃將糧食借出以後,這京城糧食再度緊縮,糧價不日恐怕又要飛漲了。”
這話雖然是對何老板說的,但誰都能夠聽得出來,實則是對太子趙焱赤果果的威脅!
既然如此,趙焱也懶得跟對方虛與委蛇了,索性直接亮刀子,好叫這些糧商搞清楚一個事實——
這天下,究竟誰才是大王!
趙焱使了個眼色,王敦秒懂,對守在朝和宮門口的一個小太監打了個手勢。
那小太監悄聲離去。
趙焱看著黃姓糧商,暫且壓下心底的火氣,淡淡一笑:“這糧價飛漲,本宮心急如焚,黃老板有何法子教本宮?”
黃姓糧商一副愛莫能助的表情,無奈的歎了口氣:“回稟太子殿下,實在是這年頭不好,天下田土糧食所出不足。荊州乃魚米之鄉,膏腴之地,竟也發生災荒?”
“我等原本還難以置信,眼下才從殿下口中得到證實。實在可悲可歎!”
“幸而西川不愧天府之國的美譽,仍然風調雨順,糧食豐收。”
“草民以為,何掌櫃手裏能夠籌備到的糧食,想來不下於百萬擔,必能解太子殿下燃眉之急,亦能穩定京中糧價!”
趙焱越聽越憤怒。
這黃姓糧商一毛不拔不說,還唆使自己繼續薅何掌櫃的羊毛。
若是以前的太子,搞不好就信了黃姓糧商的邪。
但現在的他,怎會上這種惡當?!
何老板臉上露出一絲緊張,深怕太子殿下信了黃姓糧商的鬼話,連忙拜倒在地:“太子殿下,西川雖有糧,卻也沒有黃掌櫃說的那般富足。”
“草民已經竭盡所能,將手裏的糧食借與太子殿下。實則承諾太子殿下的三十萬擔糧食,也需分兩次交付。”
“其中,有五萬擔還在西川押送到京城的路上,預計需要時日方能抵達。”
“而西川的餘糧,已經全部抽出。若再要抽糧,恐怕西川也要糧食緊缺,人心不穩。”
趙焱當然相信何掌櫃的話。
三十萬擔糧食都能主動借出來的人,何至於在這種事情上騙自己?
而且如此短的時間就能做出反應,想來自己外公家一直都在關注此事,並提前做了部署。
有著這樣神隊友,趙焱的底氣又足了幾分。
“何老板莫急,本宮絕非不辨是非之人。你且把心放在肚子裏,此事本宮自有決斷。”
趙焱安慰了一番何姓糧商,轉過頭看向黃姓糧商等人,嘴角上揚,目光冷厲,幽幽地說道:“本宮是講道理的人,可惜,你們一個個的不跟本宮講道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