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寒的聲音響徹在耳畔,夜凝的脊背沒由來地冒出絲絲冷汗。
這賤人......哪來這種氣勢?!
“我身體乏了,先回房休息。”夜緋轉過身,不等夜景曜回話就要離開殿堂。
走了沒幾步,她又停下來,轉臉涼涼地笑道:“對了,既然我回到夜府,就不要想著對我動手腳。畢竟夜老爺子快要出關了,我要是一有個什麼損失,你們夜家人誰都擔當不起。”
夜氏一族裏,隻有原主那便宜爺爺對她好。
隻是夜老爺子閉關已久,夜景曜估摸著也是趁此機會命令夜凝殺了原主。
夜凝用力掐緊拳頭,指甲幾乎要陷入皮肉之中。
夜景曜的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
此次殺夜緋一事,夜景曜做足準備,若是老爺子出關後問起,就以夜緋意外身亡作借口。
誰能想到這期間出現了變故——夜緋根本就沒死。
家族試煉即將開始,閉關許久的老爺子也準備要出關......
夜景曜暗暗咬牙。
父親年歲已高,夜氏一族的興旺還得靠他夜景曜。
但夜緋的名聲會影響到夜氏,哪怕是親生女兒,隻要撼動到夜氏的地位,就要除之為快!
......
流雲閣是夜緋的庭院。
夜緋返回廂房,從領口處挑出一枚係著細繩的戒指。
剛剛就是這枚戒指在保護她?
戒指通體黑色,中央鑲了顆小小的中空琉璃,內裏有一滴液體,像是鮮血般呈現出紅色。
“這是......”夜緋閉上眼回憶。
這戒指是親生母親江尋自小送給原主的東西,但記憶中原主似乎從未見過母親的臉,戒指也就一直沒摘下來。
“娘親......嗎?”夜緋苦澀地扯起唇角。
她是孤兒,無父無母,如今重生了,卻被這毫無血緣關係的“母親”所救......也許冥冥之中,原主的母親也希望原主好好活下來——哪怕是原主到死那一刻,也沒見過這位親生母親。
夜緋收拾了一下情緒,她沒有丫鬟,自己裝了熱水迅速洗了個澡,又翻出一些繃帶紗布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包紮好。
她站在梳妝台前,透過鏡子凝視自己的臉。
鏡中的女孩麵色蒼白,臉頰因常年營養不良而顯得消瘦,但五官很精致,雙眸幽黑明亮,鼻子小巧,唇瓣柔軟。
倒是張長得不錯的臉......夜緋暗忖。
處理完傷口,夜緋躺倒在床上,腦神經一放鬆下來,她就有點昏昏欲睡。
既來之則安之,還是先休息一晚再思考後麵的事情吧。
夜緋很快就沉沉入睡。
深夜,有人好夢,有人愁。
夜凝的庭院內,廂房中,夜凝坐在梳妝鏡前對著鏡子給自己的臉上藥。
“這該死的夜緋......”夜凝盯著自己漲紅的半邊臉頰,氣得幾乎要咬碎一口銀牙。
她怎麼也沒想到,夜緋被她刺了幾劍還跌入葬神之淵的懸崖,竟還有命活著回來!
而且看她的小腹處的傷愈合了......莫非,她不是夜緋本人?
夜凝越想越不對勁,她冷聲輕喝一句:“霜花!”
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丫鬟輕步走進來,恭敬地跪在夜凝麵前:“五小姐,有何吩咐?”
“明早把這個下在銀耳羹裏,然後端去給夜緋。”夜凝從梳妝台的暗格中取出一包藥粉丟到地上,嗓音冷得嚇人:“她奔波勞累了,我這個做妹妹的,自然要好好孝敬孝敬姐姐了!”
霜花不敢多問,顫巍巍地收下藥粉:“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