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蘇被盯著哆嗦了下,搓了搓雙臂:“這大熱天的,你可以多釋放釋放冷意。”
“就是,不要太冷,凍著我就不好了。”
黎一峻的嘴角一抽,看她的眼神微變,極少有人敢如此對他,甚至是不怕死的調戲他。
“你膽子很大。”他平淡的說道。
安念蘇翹著二郎腿坐在椅子裏,單手撐著頭,笑意淺淺:“膽子不大,也不敢跟當朝攝政王做交易啊。”
“不過,攝政王的姿色,讓我......”
話還未說完,便聽到了春蘭猛烈的咳嗽聲,像是要將嗓子給咳啞。
“少主,臨出門前,師尊和大少爺他們交代您,不要調戲外麵的野男人。”
她心力憔悴的說道:“師尊他們說了,野花沒有家花香,野花還有很多的麻煩。”
被稱作野花的黎一峻,淡漠的瞥了眼春蘭,又瞥了眼完全沒聽進去的安念蘇。
安念蘇敷衍的喔了聲,便繼續調戲黎一峻:“攝政王,我觀你姿色......”
“少主,您再這樣,奴婢隻有寫信稟告師尊了。”
春蘭想哭的心都有了,平時少主是個很正經的人,但她無聊時,便會不正經,也會時常調戲美男。
安念蘇嗔怒的看了眼她,終究是沒再繼續調戲黎一峻。
等治療結束期間,很無聊的某個少主,半闔著眼想,接下來要如何教訓梁家。
好不容易熬到治療結束。
誰知,剛取下銀針,便被黎一峻逼到了牆角。
“攝政王這是,對我動心了?”安念蘇笑不達眼底,單手搭在他的肩上。
黎一峻如鷹隼般的眸子,落在她的身上:“安姑娘,這是最後一次。”
‘啪’的將她的手拍掉:“若再有下次,我會阻止你對付梁家。”
安念蘇的眼神一凜,輕嗬一聲:“攝政王似乎忘了。”
“這世上能為你解毒的人,隻有我一個。”
黎一峻神情寡淡,不疾不徐道:“安姑娘,你似乎太小瞧我了。”
“我從未小瞧當朝攝政王。”
對於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她可是做了無數的調查,仍未能查清楚他的底細。
從看到黎一峻的第一眼,她便知此人極為深沉難對付,也是最能阻礙她複仇的人。
“安姑娘明白最好。”
黎一峻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做了個請的姿勢:“該進宮了。”
安念蘇微微勾唇,輕飄飄的來了句:“等我帝師的位置坐穩,我便開藥方給你。”
黎一峻的眸色暗了下來,領著她出了酒樓,直奔皇宮。
但關於當朝攝政王,領著一極美女子上他馬車的事,被不少人看到。
不到一個時辰,已是傳得沸沸揚揚,說什麼的都有。
尚不知此事的安念蘇和黎一峻,已是到了養心殿的偏殿,拜見當朝幼帝德宗。
“皇叔!”
德宗有些畏懼,規規矩矩的坐在那,偷瞄了安念蘇好幾眼。
這便是傳言中,會成為他皇嬸的女子?
是很美,可給他很有攻擊力和不好招惹的感覺。
皇叔能降服得了?怕是會被這女子給降服了吧。
“陛下。”
黎一峻淡淡的介紹了安念蘇:“從今日起,她會是你的帝師,由她來教導你。”
德宗驚呆了,用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眼神看安念蘇,語調微高:“皇叔,她,她比朕大不了幾歲啊。”
關鍵還是個女子。
能教導他!?
安念蘇挑眉掃向他。
這是一個約莫十來歲,身穿常服龍袍,五官偏陰柔,卻不顯得娘氣,但氣勢不足的男孩。
他站在黎一峻的麵前,宛如他的下屬,不像一國的統治者。
“陛下這是,看不起我?”她笑意微涼的說道。
德宗縮了縮脖子,輕咳兩聲:“安姑娘歲數不大,再是攝政王安排的,教導朕......”
安念蘇瞥了眼坐在那喝茶,卻難掩矜貴和出眾的黎一峻,如何不知他是在試探她。
試探她的真正身份,試探她的底牌。
“原來,陛下是個以歲數看人的皇帝啊。”
德宗搖頭說並非如此,得安念蘇拿出真才實學來,他才會相信。
真才實學安念蘇是真有,想她那六年,可是被老頭進行了魔鬼訓練。
將他畢生所學,全交給了她不說,還讓在山上的幾個師兄輪流教她。
用老頭的話來說,作為他的關門弟子,絕不能丟了她這個關門弟子的臉。
老頭還常說,他丟臉就丟臉唄,反正有那麼多弟子收拾,怕啥。
於是,安念蘇和德宗進行了一場辯論。
一場何為君的辯論。
德宗是由黎一峻撫養長大,並親自教導的,文韜武略樣樣都學。
奈何,德宗過於畏懼黎一峻,無法聚精會神上課,黎一峻這才選擇幫他找夫子。
但樣樣都學的德宗,被引用四書五經來說何為君的安念蘇,打擊到懷疑人生。
現在的姑娘家,都這麼厲害了嗎?
“在陛下看來,為君者該有為君者的威儀,那何為威儀?”
安念蘇指了下黎一峻,笑吟吟的對德宗說道:“在我看來,攝政王這樣的威儀,大可不必。”
“為君者,可親和,可威嚴,可君臣同樂,可為百姓揮刀斬殺欺辱百姓之人。
這才是真正的為君者,陛下,懂了嗎?”
德宗緩緩的豎起大拇指,心裏疑竇叢生。
這樣一個才貌兼備的女子,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又能讓皇叔答應她當帝師。
再有,這樣一個女子,為何要當帝師?
安念蘇心知第一個考驗通過了,接下來還有更多的考驗,特別是黎一峻那邊的。
“陛下,明日早朝宣布安姑娘是帝師的事。”黎一峻晦暗的眸光,掠過安念蘇。
於是。
翌日,早朝。
朝臣們皆是發現,德宗的右手邊,坐著一個容貌美麗,姿態優雅高貴,身穿華服的年輕女子。
唯獨梁丞相在看到這女子時,腦子裏轟的一聲,身形搖晃了幾下。
但他一秒恢複如常,可他袖中的雙手輕顫不止。
這個冤鬼,為何會出現在金鑾殿上,還是坐在那麼重要的位置上。
安念蘇唇角含笑,眸光冷冷的瞥了眼他,好戲才剛剛開場。
“朕來介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