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村民們無不吃驚，看劉大壯屍體的眼神卻沒了半點同情，有的隻是憤恨，以及幸災樂禍。

殺妻之仇，不共戴天。

難怪孫沛會被逼到殺人的份上，照這麼說，劉大壯確實死有餘辜。

再說被劉大壯欺負過的女子，不隻孫沛的媳婦一個。

白然見孫沛說了實話，嗖地回了輪回鐲裏。

“你胡說！大壯不會做這種事，姓孫的，你別誣蔑好人！”王氏又痛苦又憤怒，嘶聲叫罵。

她如何不知兒子做過什麼好事，還曾數次幫著兒子遮掩。

可如今人都死了，總不能讓兒子落下罵名吧？

“哈哈！我是不是胡說，你心裏清楚！劉大壯欺負了多少人，他就該死，他該遭天打雷劈！”孫沛紅著眼睛，瘋狂大笑。

“你這畜牲，我殺了你！”王氏狂叫著撲上去撕扯。

村民們上前相勸，亂作一團。

蕭雲淺拉住同樣目瞪口呆的賀蘭雪的手，溫聲說：“母親，咱們回去吧。”

接下來的事，就與她無關了，不管是不是要報官，都影響不到她。

“哦，好。”賀蘭雪還沒回過神，機械地跟著蕭雲淺的步伐回了家。

進屋坐到桌邊，賀蘭雪還在發怔，臉色發青，叫人看著就心疼。

“母親，姐姐，你們回來了，沒事吧？”蕭長笙在裏間床上躺著，聽到她倆回來也不說話，急的就要起身。

“哦，沒事。”賀蘭雪一下回神，趕緊進去把他按住，“你身子還沒好，別亂動。”

“劉大夫真死了嗎，出什麼事了？”蕭長笙看她臉色這麼難看，哪裏放心。

“他......”賀蘭雪不太想讓他知道劉大壯被殺的事，怕他會琢磨。

蕭雲淺上前說：“長笙，劉大壯欺負了孫先生的妻子，害的人家上吊自盡，孫先生為妻報仇，把他殺了。”

她是覺得蕭長笙已經十歲了，又比同齡人成熟穩重，這種事情該讓他知道。

等他們回到京城，跟渣爹和侯府那些人少不了正麵交鋒。

一直對蕭長笙報喜不報憂，並不是好事。

他是侯府唯一的男丁，將來肯定要繼承爵位，就得多受磨煉，知道世間險惡。

賀蘭雪看她說了實話，也就沒再多說。

“啊，是這樣？劉大夫多行不義，早晚不會有好下場，果然遭報應了！”蕭長笙雖然吃驚，卻並沒有害怕的樣子，反而覺得劉大壯罪有應得。

蕭雲淺對他的冷靜正直很滿意，說：“不錯，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咱們也要走正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總之別太死板，要見機行事。”

蕭長笙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她，說：“姐姐說的對，我都聽姐姐的！就是可惜了孫叔了，那麼忠厚老實的人，卻要替劉大夫償命，真可憐。”

蕭雲淺淡然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殺人的時候就該想到不會有好下場，沒什麼值得同情的。”

而且孫沛還想讓她頂罪，哪是老實人會做的事。

如果不是她夠細心，還有白然幫忙，沒有證據證明她沒殺人，村長和村民們一定會一口咬定她是凶手，她找誰說理去？

蕭長笙點點頭：“姐姐說的是。”

賀蘭雪等他們倆都不說話了，這才道：“罷了，都過去了，就不提了。”

他們孤兒寡母的，就算再有理，也別得罪全村人的好。

“不錯，不提了，等長笙病好了，咱們就回京城。”蕭雲淺眼裏閃過一道銳利的光。

回了將軍府，就又是另一種鬥爭了。

“回京城？”蕭長笙一臉擔憂，“可是爹他不讓我跟母親回去，我們會被趕出來的。”

被趕出將軍府好幾年了，他都快忘了爹長什麼樣了。

蕭雲淺暗暗冷笑，說：“不必擔心，咱們是一定要回去的，母親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長笙你是父親嫡出之子，又是唯一的兒子，你們要回府，誰有資格反對？就算父親也不行！”

拋妻棄子，還要殺掉親生女兒，這樣的爹，不值得她尊重。

蕭長笙很意外她對父親的態度，但想想這些年和母親受的苦楚，眼神也冷了下去，說：“不錯！咱們母親是父親的正室夫人，誰都別想奪走屬於她的一切，還有姐姐和我，咱們是該回去，跟他們好好算算賬了！”

“很好！”蕭雲淺非常滿意，用力拍一下蕭長笙的肩膀，再用力握住，“不愧是我的好弟弟！屬於咱們的，誰都別想奪走！”

蕭長笙豪情萬丈，用力點頭，眼睛閃閃發亮，恨不能立刻就回京城去了！

賀蘭雪看著姐弟倆，眼前一片模糊，臉上卻是在笑的。

不管未來如何，一雙兒女在她跟前平平安安的，她就心滿意足了。

晚飯時候，蕭雲淺讓白然弄來一些清淡可口的飯菜，和母親弟弟一起享用。

蕭長笙看到憑空變出來的飯菜，不但不害怕，還超興奮的，一直纏著蕭雲淺問是怎麼變出來的，他也要學。

賀蘭雪摸摸蕭長笙的頭，慈愛笑道：“長笙，你身體才好些，不要鬧，淺淺做事都有她的道理，你要聽話，知道嗎？”

蕭雲淺眸子含笑，看母親的眼神卻有絲絲的懷疑。

倒不是懷疑母親對她有壞心思或者怎樣，而是覺得母親有事情瞞著她。

雖然她和母親相處才幾天，母親一定看出她有異於常人之處。

可母親不但覺得害怕防備，反而一副早就知道會是如此的表情。

不過既然母親不願意說，想必是有苦衷的，她也不急著問。

蕭長笙笑嘻嘻地說：“母親，我很聽話呢，我就是覺得姐姐好厲害呀，我也要學本事，要保護母親和姐姐！我是男人，保護女人是我的責任！”

賀蘭雪又感動，又有些好笑，輕輕刮一下他的鼻子，說：“你還是個孩子，說這些太早了。你隻要把身體養好，我和淺淺就放心了。”

蕭長笙笑的眉眼彎彎，也不同母親爭辯，卻是暗下決心，要多學本事，絕不讓任何人欺負母親和姐姐。

母子三人吃了飯，蕭雲淺把碗筷收拾了，拿到外麵去洗。

才收拾整齊，從灶屋出來，一陣冷風掠過，厲蒼雲出現在她麵前。

院子裏燭火朦朧，他一身墨色長袍幹淨利落，身形頎長挺拔，氣場強大，周身都散發著睥晲天下的王者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