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
若是一般人,聽到這個數字,定然要直呼“獅子大開口!”
可葉秋麵對的,則是家底雄厚,背景龐大不輸於陳家的蘇子嫣。
那雙瀲灩的眸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他幾眼。
“是該給你酬勞,你救了爺爺。”
隨後,蘇子嫣看向守在手術室外麵的保鏢,嬌聲吩咐道。
“還愣著幹什麼,沒聽到恩人要三十萬現金嗎,現在立刻馬上,十分鐘之內,送到恩人麵前!”
大小姐下令,蘇家誰敢不從。
須臾之間,就有穿著整齊的保鏢數人,齊刷刷的衝出了醫院。
“小嫣。”
老者的臉上浮現了笑容,衝著蘇子嫣伸出了雙手。
此時的他,麵色紅潤,說話也中氣十足。
哪裏還有之前病弱的樣子。
“爺爺,我在。”
原本待人張弛有度的蘇子嫣,望見老者清醒,立刻圍在了他的床邊。
“真的要嚇死小嫣了,還好爺爺您醒了…”
葉秋往旁邊讓了讓,安靜的等待著酬金送到。
一旁的中醫們,此時都朝著他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這年輕人,看起來平平無奇。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真是華佗再世。”
“今日,可算讓老夫見識到什麼叫枯木逢春了。”
原本被尊崇為名醫的王景,笑嗬嗬的來到了葉秋麵前。
“老夫受教了,今日如非得您出手指點,定會釀成大錯。”
“不知您師從何門,說不定,我們還有些淵源。”
看到麵前帶著笑臉來獻殷勤的王景,葉秋淡淡說了一句話。
“金河一去路千千,欲到天邊更有天。”
聽聞此言,王景以及身邊那群人的臉色都有些郝然。
一代布衣名醫,當場鬧了個大紅臉。
他當然知道葉秋說的是什麼。
這幾個字的意思,喻指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而他們一開始來時,竟然還要清場,把葉秋當成了閑雜人等。
“哎,這不是巧了嗎,這是不是也算不打不相識。”
見葉秋不答,王景反而緊追不舍。
“剛剛那時刻,你為什麼能一眼就看出來蘇老先生中了奇毒,可有竅門?”
話音未落,門外突然傳來一陣疾速的腳步聲。
砰—
隨著門打開,衝在最前方的保鏢將一個沉重的皮箱拎在葉秋麵前。
皮箱打開,裏麵紅燦燦的票子奪人眼目,
“恩人,三十萬現金,一張不少,請您清點。”
“不必了。”
葉秋淡然一句,合起來箱子。
他拎著沉甸甸的一箱鈔票,快速消失在眾人麵前。
竟是一句話也不肯多說。
高冷又神秘。
連敘舊的蘇子嫣都轉頭望向門外。
“孩子,那個年輕人是誰?”
蘇老爺子慈祥的問道。
“爺爺,那就是救了您的人。”
… …
葉青山的病房內。
一群如惡狼一般氣勢凜然的人,就站在葉青山的病床對麵。
雖然後者已經虛弱不堪,隻能靠著醫療器械維持生命。
“那個人下了命令,說了不留活口。”
王文山臉上橫肉抖動,時不時的將手放進白大褂的口袋之中。
他的雙拳緊攥,似乎在隱忍著什麼。
“應該聽命令,殺了這個叫葉青山的窮鬼,反正他兒子一定掏不出那麼多錢給他的窮鬼爹治療。”
而且…
因為來不及救治而撒手人寰的患者,醫院多了去了,不差葉青山這一個。
王文山的眼睛裏,沒有身為醫者的仁慈和人性。
此時,他更像是一條人形毒蛇,吐著腥臭的蛇信,死死的盯著牆上的時間。
“太想現在就下手,把葉青山送上黃泉。”
可每當他有這個想法,腦海裏便會浮現出一雙嗜血又冰冷的眼。
那雙眼睛,仿佛看著一個死人一般盯著他,不帶任何感情。
“晦氣!”
似乎因為自身的懦弱惱羞成怒,王文山怒罵一聲。
他看著牆上的掛鐘,冷然道。
“都給我看好時間,到了最後十分鐘,也不用等了,直接把這個老家夥給我弄出去…”
話音未落,病房門砰然打開!
葉秋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我回來了。”
麵前的年輕人神色焦急,甚至因為解決難題,臉上多了幾分憔悴。
但他的骨子裏,透著一股堅毅。
一股來自窮人不值錢的,讓人想狠狠踩在腳下碾成粉末的堅毅。
王文山的臉上浮現出虛偽的笑意,嘴裏卻毫不留情。
“窮人,就該認命,趁早把你爹推走,早點看一個好點的棺材,免得他在地下還受苦!”
聽聞此言,葉秋額頭青筋暴起。
他一把揪住王文山的領子,單手就能將其提起。
汗珠迅速從額頭滑落,王文山結巴了。
“哎…哎,這裏可是醫院,動手是吧,沒錢就出去,這天經地義…”
“啪”一聲。
葉秋鬆開了手,將那皮箱子甩在手術台上。
箱子打開,他拿出裏麵一遝遝的鈔票,用力甩在了王文山冷汗直流的臉上。
“有錢,給我爹看病,天經地義。”
看著那一整箱的票子,原本怒火中燒的王文山安靜下來,他的那一抹怒火,在貪婪麵前顯的有些微不足道了。
他示意手下的人上去清點。
“去,去數數,多少錢。”
王文山望著厚厚的紅色鈔票,嘴角咧向耳後,臉上神色喜不自勝,就差當著眾人麵大笑出聲了。
“錢啊錢,這可都是錢…”
看著麵前科室主任令人作嘔的麵龐,葉秋冷笑一聲。
“如果我沒猜錯,醫院並沒有提前收取高額費用這一規定,而且,自主放棄拯救一個垂死病人。”
“違不違法我不知道,醫生犯故意傷害罪,院長清楚責任,對吧。
他突然反難,惹得王文山一愣,如同被當頭潑下一盆涼水。
原本被金錢洗涮的腦子,突然有了幾分清醒。
等等…
這本就是與那個人的私家人情,要是鬧到院長那裏,這飯碗可就沒了呀!
說不上,還要賠付責任。
眼前年輕人那平靜的麵容,現在越看越像修羅一般陰鷙可怖。
“啊,這醫院的規定…我比你清楚。”
王文山的聲音也不大了,顫抖的音色裏,帶著退讓。
“也許你不清楚,我需要見院長,我要說明白。”
“別!”
科室主任驚叫一聲。
他如泄了氣的皮球,再也鎮定不下去。
“我說,我全部都告訴你,有人指使我這麼做的,你知道那些人手段,我沒法拒絕!”
“誰讓你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