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涼,沒想到還真的是你啊!”楊崇浚笑起來露出尖尖的虎牙,十分可愛。
“是啊,你們門主人美心善,見我孤身流落江湖,就決定載我一程,與你們同去江寧啦!”顏涼笑著回道。
“那太好了!!我今早已經聽我爹說過了,我反正今天也沒什麼別的事,我爹安排我帶你各處去轉轉,長門雖然規矩多,但你不必條條都嚴格遵守,隨意自在些便是。”楊崇浚道,“門主已經交代過的!”
沒想到這個小鬼頭話還真多,不過,“你爹是誰?”
“你看我,都忘了自我介紹!我爹是紫衣堂堂主楊遠橋,我是他的獨子楊崇浚!”
原來是紫衣堂堂主的兒子!怪不得身手如此一般居然有資格與簫褚白同行,還在這青天白日裏光明正大的渾水摸魚偷懶。
“幸會幸會!”
“對了,你的傷沒事吧?”
“不礙事的,我自己慢慢調理就好了。”顏涼想,幸虧楊崇浚內力隻堪堪過了中玄天,又沒有真的想下死手,倒也不是什麼大礙。
楊崇浚又絮絮叨叨的帶著顏涼一路走一路介紹,這個別院頗大,兩人逛了一圈下來,也都有些累了。陵州有紫衣堂的分堂,楊崇浚沒少跟著楊遠橋來陵州玩,對這裏頗熟,便道,“顏姑娘,這個時辰早過了飯點了,我帶你去外麵吃湯餅吧!”
顏涼眼睛一亮,“好啊!我最喜歡吃湯餅了!”
楊崇浚又打開了話匣子,“說起吃啊,顏姑娘,你算是找對人了!整個陵州就沒有我找不到的美食,你想吃什麼想玩什麼,找我準沒錯了!”
顏涼眼睛再亮,人生再活一世,她早想明白了,該吃吃該喝喝該玩玩,說不準哪一天人便散做一縷煙塵,一切執著就都沒有了意義,隻有轟轟烈烈,開開心心活過的每一天,才是真正的擁有。
她有點喜歡這個話多又貪玩的小鬼頭了!
楊崇浚帶著顏涼在陵州城中轉著,雖然昨日她已經不大不小的逛了一圈,但今時心情不同昨日,仿佛踏踏實實的有了著落,再也不用擔驚受怕,東躲西藏,也再不是彷徨無依的獨自一人了。
這種踏實的感覺,居然很好。
楊崇浚帶著她去了一家不起眼的湯餅店,湯餅的味道極好,切的薄薄的麵片佐以花生碎和鹹菜,滾上熱骨頭湯,居然好吃的很,要不是被人帶著,誰能想到這麼個小店居然藏著這樣好的味道!
如今江湖不太平,兩人逛了會便反道回了別院。
簫褚白此次為秘密出行,可仍有人不知從何處得了消息,一路伺機暗殺,明槍暗箭,這一路上也不知經曆了多少。
竹南別院雖然已經是長門紫衣堂的地盤,可門內各人仍神色肅穆,目露警惕,顯然也是時時戒備著。看來,長門的處境,似乎比自己預想的還要糟糕。
有人,甚至不隻是一個人,想要阻斷長門去江寧的路。
可長門,仍然勢在必行。
顏涼尋了一處陰涼處,鼻上嗅著隨手摘來的小花,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腿,將如今的天下局勢在腦中慢慢過了一遍。
天下豈會有免費的午餐,瑞王以秘籍相邀,焉知不是一場有去無回的鴻門宴呢?這一本秘籍不知又要刮下多少人的血肉來,可偏偏明知是局,仍有人前仆後繼的往裏踏,至死不休。
她輕輕冷笑出聲,人貪婪的本性,真是千百年難變。
一天時間,顏涼都沒再見到簫褚白。
到了晚上,顏涼已經與紫衣堂的諸位弟兄們混的很熟了,海大青與楊崇浚平日最為交好,是個肯下苦功夫但資質一般的普通紫衣堂弟子,平日裏憨頭憨腦,單純質樸的很。
狗七是個綽號,沒什麼正經名字,小時候家裏孩子多又窮,就按照大小排序那麼隨便叫了,一叫便叫了十幾年,入長門時堂主原想給他換個名,他卻還是習慣別人管自己叫狗七,說什麼賤名好養活。
與幾位弟兄閑聊了半宿,夜色沉沉時,她便準備回去休息了,誰知剛關上房門,突然聽見了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
她倏地翻身坐起,推開門一看,隻見一行青衣人火急火燎的匆匆而來。
瞧著各個身上沾著血汙,麵色凝重,似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不會是那個倒黴催的簫褚白又遭人暗殺了吧,這頻率也太高了!
顏 涼立即推門而出,向著之前暫做議事廳的大廳走去,剛行至門廊,就見簫褚白一行人快步走了過來,除了簫褚白一身白衣整潔利落外,其餘身後之人,均有些狼狽。
看來是真有什麼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