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漢青歎了口氣:“行,喂豬。但是這陣不行,這陣太晚了,喂了豬今年交不了任務,等年底再說。”
阿茶本來就是不死心的隨口一說,壓根就沒想過他會鬆口,這麼突然的應了,半天都沒能回神。
回過神之後眼睛一下子就亮起來,在那開心的蹦躂的老高:“哎呀,真的,爺爺你同意啦?你要說話算數。”
看著她開心,周漢青也樂了:“算數,爺爺說話啥時候不算數過?不過你可要準備好,得好好念書,還得好好扯豬草。學上了就得好好得上,豬喂了就得好好得喂,幹啥都不能半途而廢。能不能行?”
“能行!”阿茶小胸脯一挺,雄糾糾結氣昂昂的,回答的無比響亮。
爺孫倆因為要養豬的事情在地裏嘀嘀咕咕,早上的事情周漢青連提都沒提。
他不會因為小孩子之間這點事情專門去質問阿茶,罵她一頓打她一頓更不可能。自己養大的孩子是個什麼秉性他還是很清楚的。但是他不提阿茶還是知道了,知道周正全反咬一口回去跟大人告狀了。
阿茶心眼不大,一回回的都記著呢,以後有的是機會收拾周正全那個王八蛋。
從自留地回去去上工,阿茶拿著籃子就從家門口衝去了下麵的小河溝,開心的在水裏啪啪啪一通亂踩。要養豬了,真的好開心。
高青陽提著籃子從小路上下來就看見她在那撒歡。
喊了一聲:“阿茶!”
阿茶停下來站在水裏看著他,因為心情好,這會兒看見高青陽也有了笑臉:“你咋沒去學校?”
高青陽道:“我考完試,已經放暑假了。”
阿茶沒上過學,但是她聽人說過,說學生念書是有假的,天冷了有寒假,天熱了有暑假,農忙了還有忙假,安逸的不得了。
說著,高青陽把籃子放下來,在常洗衣裳的石頭邊上坐下來,把衣裳打濕之後問阿茶:“好幾天都沒看見你,你在幹啥?”
阿茶穿著草鞋的兩隻腳在水裏不安分的蹭來蹭去:“我忙啊,撿菌子來著。”
“這兩天山裏的菌子多嗎?我明天也去,你帶我一起行不行?”
“不行!”阿茶想也不想的拒絕了,她獨來獨往習慣了,不想跟誰一起。尤其是早上周正全和周正興還罵她了,當她聽不懂呢,他們都覺得自己沒爹沒娘,看不上她。
看不上就看不上,他們不喜歡自己,自己也不喜歡他們。沒爹沒娘又不是她想的。
高青陽失笑,也不洗衣裳,就那麼看著她:“阿茶,你很討厭我?我記得我好像從來沒欺負過你招惹過你。”
阿茶哼哼:“你是好學生,我是壞孩子,你離我遠點,別回頭把你帶壞了你家大人要找麻煩。”
“怎麼會,誰說你是壞孩子了?我知道你很厲害的,比我厲害多了。”
阿茶愣了下,她長這麼大,除了她爺爺時不時的誇她說她好,滿隊的人沒一個說她好的,高青陽是第一個。
高青陽看著她的眼神滿是柔和,阿茶雖然小,但是她能分辨的出來別人對她的善惡。
但是性格使然,讓她不會輕易低頭,小胸脯一挺:“那當然,我本來就厲害。
“嗯,所以,能不能麻煩厲害的阿茶明天帶帶我,我長這麼大還沒到山裏去跑過,連哪些菌子能吃我都不知道。”
“好啊!”阿茶應的爽快,八歲的小孩子還是很好哄的。隻不過應下來之後她又想起來了:“你家裏大人不讓你去山裏跑,我帶你去了他們會不會找我麻煩?”
“怎麼會?我都十二了,下學期就上五年級了。就是在學校裏,老師還要帶我們下地上工呢,哪能回來家裏麵連門都不出了,回頭讓同學知道了得笑死。”
那確實,被人笑話可不太好受。阿茶這才勉為其難的應下:“那好吧,那就帶你一起。”
剛剛考完試,還沒領通知書,家裏的大人這會都在地裏麵上工。地裏麵草也多,家裏喂了兩頭豬也不缺豬草,高青陽跟胡慧英說了一聲:“娘,明天早上我想去後麵樹林裏轉轉,我看他們都在撿菌子了,咱們也撿一點,再不撿都要過季了。”
想著兒子這段時間天天都早早的起來在門口打拳鍛煉身體,想著自家男人說的那些話,胡惠英點了點頭:“行啊,那你別跑遠了,注意一些。”都十二了,一年到頭也就冬天的時候老咳嗽,其他也沒啥大問題,總不能一輩子都不讓下地。
男娃兒大了總要結婚生子頂門立戶的。
慢慢的,該鍛煉還是得鍛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