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的功夫,郎乘風額頭一片冷汗。
他痛苦的撫上心口,骨頭似有螞蟻啃咬,身上冷的直發抖。
逸塵法師的話猶在耳畔。
“你身中奇毒,不能運氣,否則血氣逆行會引起毒發,要承受蝕骨錐心之痛,你的左腿骨頭雖已接好,但早已被毒氣入侵,毒氣一日不拔除,你這腿就一日是廢腿。”
他剛才看到喬依靈被圍,一時情急,下意識運了氣,沒想到這毒竟然如此凶猛。
“郎乘風?你在哪呢?”
聽到喬依靈喊他的名字,腳步聲也越來越近。
郎乘風扶著牆,一瘸一拐的迅速離開。
喬依靈走到拐角處,左右張望一番。
奇怪,她剛才明明聽到這邊有動靜,怎麼不見人?
她轉身要去別處,倏然發現地上一抹猩紅的血跡,蹲下來伸手沾了一點。
血液呈暗紅色,已經開始凝固,說明剛才這裏的確是有人的,而且極有可能是郎乘風。
這是他舊傷口的血跡還是他受了新傷?
他剛才如果在這,應該能聽到她喊他才對,為什麼不回應反而急著離開?
“啪——”
豆大的雨滴砸落下來,濕了一小塊地皮。
“轟隆——”
一道雷聲撕開厚重的雲,豆大的雨滴嘩啦啦的往下落,砸得她臉上生疼。
雨點驟急,濃重的水汽撲麵而來。
喬依靈站起,想尋地方避雨,還未挪步,雨滴突然被隔絕在外麵,連雨聲也小了許多。
她抬頭看向頭頂的雨傘,眸中有欣喜之色。
“朗乘......大哥?你怎麼來了?”
她一轉身,便見喬大郎舉著把傘站在身後,眸中劃過不自知的失落。
“我看天要下雨,便帶了傘出來迎爹娘,爹娘說你沒跟他們一起回去,讓我帶傘來找你,走,跟我回去。”
“大哥,郎乘風他好像受傷了,他......”
“他又不是傻子,下雨還能不知道躲雨嗎?等雨停了他自然會回去,你先跟我走,別讓爹娘擔心。”
喬依靈被喬大郎拉著走,她回頭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或許郎乘風真的不想被她找到才離開的。
這邊。
郎乘風艱難的走在雨中,嘴角溢出的血液被雨水暈染開,顯得格外妖冶詭異。
他扶著牆,忽地垂下眼簾,呼吸變得更粗重些。
四周雷雨交加,風聲大作。
恍惚一陣腳步聲傳來,夾雜著環佩碰撞發出的悅耳聲。
腳步在不遠處停下,空氣被劃破的聲音驟然響起,一條銀絲飛速襲來,纏在他的手腕上。
一道嘲諷的聲音響起:“郎乘風,不要命就直說,我親自送你上路!”
郎乘風唇色蒼白,他掀起沉重的眼皮,看向執傘之人,嘴角彎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大雨傾盆,白衣男子執傘而行,他骨節分明的手握著傘柄,白色的衣擺被打濕垂落在雨中,腰間的一塊玉佩輕輕晃動,上麵依稀刻著一個“江”字。
“再有下次,我便來勾你的命。”
......
大雨連著下了三天,村裏的池塘水滿溢出,土路泥濘不堪。
這日,喬依靈又站在村口張望。
結果沒等到郎乘風,卻見不遠處有輛馬車漸行漸近。
馬車似乎就是衝著她來的,在她跟前停下。
喬依靈有些好奇馬車裏的人,隻見布簾一掀,一張熟悉的臉從馬車內探了出來。
她瞳孔一縮,是錢夫人!
隻見錢夫人臉上那道疤已經淡化許多,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錢夫人,您來這裏是?”
“我家夫人是有好事找喬姑娘呢。”丫鬟小翠一臉喜色。
“喬姑娘,上車說吧。”錢夫人笑的親切,朝她招手。
喬依靈上了車,錢夫人這才說明來意。
原來錢夫人見她的蘆薈膠有修複祛疤的奇效,正想開一間胭脂水粉鋪子,想讓她作為供貨商提供蘆薈膠。
“喬姑娘,你意下如何啊?”錢夫人期待的看向她。
喬依靈陷入沉思,自從她拯救錢夫人臉上的疤後,空間的靈泉就開始往外滴水了,把靈泉水稀釋用來做美容產品,隻要把控好靈泉的量,做到美容養顏應該沒問題。
“可以倒是可以,但既然要合作,有些事我得跟您說清楚,您用的那罐蘆薈膠之所以修複祛疤效果那麼好,是因為我在裏麵加了大劑量的藥物,用來美容就不太適合,否則營養過剩會導致皮膚長痘。”
見錢夫人麵上有擔憂之色,喬依靈繼續道:“我可以在蘆薈裏加少量藥物,用來做蘆薈麵膜,可以達到讓皮膚更加水潤緊致的效果。”
錢夫人眼睛一亮:“真的?那太好了!你什麼時候能做出來?”
“三天。”
“好,三天後你帶著東西來錢府,隻要效果好,價格方麵絕不會虧待你。”
錢夫人也是個痛快人,三言兩語便跟喬依靈敲定了時間。
談完正事,錢夫人的馬車調轉方向便往回走。
喬依靈抬頭看了眼天空,此時烈日高掛,已是正午,她轉身準備回家吃飯。
離喬家還有一段距離,她遠遠便看見一群村民圍在喬家院外,院裏隱隱傳來吵鬧聲。
喬依靈心裏咯噔一下,知道不妙,趕緊加快腳步往家裏趕。
“喬老三,你如今可真是長本事了,真是教育出個好女兒啊,竟然還敢到衙門去告自家奶奶的狀。”
喬家院內,一個中年男人指著喬父數落,此人正是田老太婆的大兒子喬老大。
“我告訴你,咱娘在衙門受了刑,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直到現在都下不了床,這些日子光抓藥就花了十兩銀子,今天你們必須把這個藥錢出了,否則我就讓大家評評理,世上哪有你這樣不孝的兒子!”
喬老大身邊還站著他婆娘,兩夫妻掐著腰趾高氣昂的指著喬父喬母。
“是啊,雖說田老太婆平日是囂張跋扈了些,可到底是喬依靈的奶奶呀,喬依靈怎麼能那樣對自己的親奶奶呢。”
“聽說田老太婆從衙門回來的時候,被打的血肉模糊,身上沒一塊好地方,趟上這樣的兒子孫女可真是倒黴。”
聽著圍觀村民的指責聲,喬父喬母臉上掛不住的難堪。
“大伯說這話未免有些不講道理了。”人群中突然傳出一道清麗的聲音。
隻見喬依靈不緊不慢的扒開人堆,瘦削的身板擋在喬父喬母前麵,目光直迎喬老大,沒有半分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