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翌日清早，江若雪便跟著楚南晴一起去了村頭。

牛車不大，但已經坐了好幾個人，江若雪打眼一看就看到了李翠蓮那張怨種臉。

對方也好像看到了她，本來在牛車上坐的安安穩穩的，下一秒就掙紮著下了車，消失在了田間。

“那不是我那黑心肝大嫂嗎？”楚南晴同樣也看到了李翠蓮，戲謔的開口，“正好她走了，還剩兩個位置，二嫂我們快上去。”

二人你攙我扶坐到了牛車上，車夫見人滿了便熟練地趕起牛車往縣裏走。

路上石子、泥坑不少，顛簸不斷，楚南晴罕見地有些想吐，連忙轉過頭想和江若雪聊聊天轉移注意力，卻發現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二嫂，你想什麼呢？”

江若雪看了一眼楚南晴慘白的小臉，將水壺遞給了她：“你先喝一口。”

她特意將靈泉水灌倒了水壺中，就是怕二人中有誰會暈車，見楚南晴臉色轉好，她才繼續說：“我覺得李氏離開的樣子有些古怪。”

“嗯？”楚南晴回憶了一下，覺得沒什麼奇怪之處，但還是說，“不然我們現在回去？”

江若雪看著沿途的莊稼，發覺她們已經走出了不少路程，隻好按耐下了心中的不安：“算了，都走出這麼遠了，想再多也沒用。”

牛車晃晃悠悠行了兩個時辰，才到了縣城。

江若雪拉伸著兩條有些酸脹的腿，看了一眼楚行秋口中更繁華的集市。

和王家村不同，一條街道熙熙攘攘的都是叫賣的商戶，從山貨吃食，再到衣物飾品，還有那些各式各樣新奇的玩物，著實是讓人看花了眼。

“二嫂，你想買點什麼？”

有錢沒錢都會往集市跑的楚南晴儼然一副小導遊的模樣。

“先去布莊看看吧。”她拍了拍楚南晴的肩膀，示意她向著布莊出發。

自從分家之後，楚家兩兄妹身上的衣服就降了好幾個檔次，江若雪看在眼裏，記在心裏。

沒有賺了錢穿得還不如人的道理。

......

“您二位想買點什麼布料啊？”

布莊掌櫃見到明顯是村姑打扮的江若雪兩人也不改態度，和和氣氣地將她們迎進了屋。

“現在麻布價格降下來了，您要是想要，我就差人拿兩匹過來。”

江若雪搖了搖頭，說出了自己的預算：“一貫錢，三個人的話，有什麼布料可以給我看看嗎？”

一貫錢折成銀子可就是一兩，掌櫃心中一喜，差人拿出了幾塊看著就好的布料。

“您說，綾羅綢緞什麼的咱也不怎麼穿，我這裏最好的布，一匹才330錢，姑娘您要的多，折您300錢一匹。”

楚南晴算了算這幾日賣兔頭賺的錢，攏共也就一貫多一些，三匹布就算掌櫃算的便宜，也要九百錢呢。

這可不是他們家能買得起的東西。

扯了扯江若雪的袖子，她本想說算了，卻沒想到江若雪直接挑出一塊水綠色的布料在她身上比劃。

“我記得分家那日，你就穿著一身綠色的衣裳，好看極了。”

將布料放在一旁小廝端著的木盤上，她又挑選起了給楚行秋的布料。

“二嫂。”楚南晴貼近江若雪，在她身邊耳語道，“錢都買布匹也太浪費了，我們穿的差一點也行的。”

江若雪彈了她額頭一下，同樣小聲和她說：“放心，不浪費。”

“你二哥穿這個顏色如何？”

江若雪拿起了一塊水藍色的布料，向楚南晴征詢著意見。

被轉移了注意力的楚南晴想了想自家二哥適合的顏色，思來想去，還是說：“我二哥那鋸嘴葫蘆，不應該穿那種黑不拉幾的顏色嗎。”

“言之有理。”被逗笑了的江若雪卻還是將那塊水藍色的布料放在了木盤上，“不過他每日一身黑看得我眼睛都痛，萬一買了這個顏色就不是鋸嘴葫蘆了呢？”

楚南晴認同的點點頭，看著盤子上已經有了他們兩兄妹的布料，眼睛一亮，自告奮勇地上前要幫江若雪選布料。

她的目光在那塊紅色布料上徘徊不去，成親那日，她二嫂穿的那大紅嫁衣漂亮極了。

但紅色又太紮眼，她糾結的不行。

一旁等待的掌櫃見楚南晴這樣，便上前一步為她推薦布料。

“不知道姑娘想要什麼顏色？我們這些料子都賣的很好。”他指了指上麵一排布料，“要是給你身旁這位姑娘選的話，我覺得這種更適合她。”

那是一塊天青色的布料，楚南晴被引著去看的時候，第一眼就覺得是屬於她二嫂的顏色。

“二嫂，我也覺得這個好。”

她側頭征詢江若雪的建議，看見她點了點頭之後，便嗖得將那塊布料放在了木盤上。

“那就麻煩您幫我把這是三塊布匹找出來包好，我一會來取。”

今日本來隻想拿賣出野豬一半的錢買些布匹就回家，卻沒想到還能剩下一百錢，交了錢取了票，江若雪就帶著楚南晴去了集市最熱鬧的地方。

這種地方熱鬧就熱鬧在，有吃的有玩的，楚南晴跟在江若雪身邊看花了眼。

買了一些細砂糖還有桂花糕，江若雪看著在麥芽糖攤前走不動道的楚南晴，不由得一笑。

“你喜歡這玩意？”

她掏錢就要買，卻被楚南晴攔了下來。

“也不是，這不是稀罕東西嗎！我就看看。”楚南晴搖了搖頭，“比起這種，我更喜歡甜水。”

她說的甜水也不過就是弄一些糖渣在水中化開，喝一口甜味罷了。

“那你等著我回去給你做。”

江若雪喜歡喝果茶，在異能局沒有任務的時候研究了不少。

但她還是掏錢買下了一點麥芽糖。

現在的麥芽糖可不便宜，楚南晴在江若雪的邀請下掰了一小塊，剩下的都留給了江若雪和楚行秋。

......

“回去一人兩文錢。”

待江若雪二人回到布莊去了定好的布，回到牛車前的時候，就看見車夫大手一伸向她們討錢。

“真會做生意。”

江若雪看著手中的布匹還有背簍中的東西，無奈地掏了錢。

“等我們有錢了，也搞輛牛車，就收一文錢。”

楚南晴看著有些不快的江若雪，在她耳邊嘰嘰咕咕，引得江若雪一笑，心中的不爽全都煙消雲散，

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在牛車馬上要到達村頭的時候，聽到了身旁大娘有些疑惑的聲音。

“咦？王鐸在這裏做啥哩？”

江若雪抬眼就看到了滿臉焦急的王鐸，心中咚地一下，那股怪異的不安又一股腦的向她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