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這不是江若雪第一次和男人同床共枕，在異能局的時候，每次出任務都是十分艱苦的環境，有地方睡就不錯了，誰管你是男是女。

但現在卻不同。

油燈已經被熄滅，房屋中唯一的光亮就是透過窗戶撞進來的月光，外麵蟬鳴聲不絕，屋內卻安靜的針掉地下的聲音都能聽得清。

黑暗將人的聽覺無限放大，江若雪甚至能聽到離她一臂距離的楚行秋有些不穩的呼吸聲。

可能是自己剛剛非要將人扶上炕的一番爭執讓楚行秋到現在還沒喘勻氣，也可能是他已經深陷夢境，不論是哪種情況，江若雪都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吵到楚行秋。

江若雪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離譜了，怎麼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在這緊張又特別的心情中，江若雪幾乎是整夜沒能睡著，第二日天一亮就翻身起床，逃也似的來到廚房再次烹飪兔頭。

睡在偏房的楚南晴一大早就又聞到了兔頭的香氣，睡眼惺忪地就遊蕩到了廚房門口，有些疑惑地問蹲在鍋前的江若雪：“二嫂，一大早就弄這個？沒吃夠嗎？”

“我稍微改了一些調味，你再幫我嘗嘗。”

江若雪在盤子裏挑了個大的兔頭，起身遞給楚南晴，卻把楚南晴嚇了一大跳。

“二嫂，你撞鬼了？”

就見江若雪那雙美目被兩圈烏黑環繞，整個人好像被吸了精氣似的，蔫蔫答答活像個被霜打了的茄子。

“你就當我撞鬼了吧。”江若雪解開自己一早用破布改製的圍裙，團成一團扔到灶台上，“我煮了點粥，早上就喝粥吧。”

“這裏是40錢，你今日再去那兔肉店，把兔頭再都買回來。”

她一邊叮囑楚南晴，一邊拿起放在一旁晾得差不多了的大米粥，幾口就喝下去就抬腳往外走。

楚南晴有些不明所以，緊跟著江若雪的步伐往外走：“我去買兔頭，二嫂你要去幹嘛？”

“我去山裏打些野兔子。”

說完，也不管楚南晴在她背後叫喚著要一起去，江若雪加快步伐走走出了院子。

————

這個村子附近隻有她家附近這一座山，集市上的野味不用想都是從這裏獵出來的，江若雪往山上走的時候還有些懷念剛剛那碗粥的味道。

大米被煮的顆顆爆開，口感爽滑，不用放糖就足夠香甜，要不是江若雪不敢頂著兩個黑眼圈和楚行秋相處，她肯定還要就著鹹菜再喝兩碗。

楚行秋是個聰明人，看見這黑眼圈就會知道她一夜未睡，細想之下必然會發現江若雪心中的那點小九九。

若是他對自己也有意，那再好不過，但要不是，這人說不定要跑到十萬八千裏外去，那江若雪就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沒處說理。

到了山中，她收起了那些胡思亂想，貓著腰仔細觀察著地麵，野兔有個怪癖，就是愛走老路，她憑著經驗找出了好幾條野兔經常走的小路，拿出事先從空間中拿出來的鋼絲和木橛子，將細鋼絲擰成圈拴在木橛子上，釘在了這幾條路上。

隨後便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等著這些野兔出來放風。

兔子眼睛長在兩邊，對前方的觀察能力不強，根本注意不到比它頭稍微大一些的鋼絲圈，腦袋一鑽進去就被套牢了，要是想捉活兔子，江若雪這時就可以上前去把兔子弄下來，但她並不需要，為了省力，她便等著那些兔子使勁往前蹦然後被套到窒息。

一來二去，足足等了一兩個時辰，江若雪才將這些野兔一網打擊。

將這些野兔一股腦扔進空間後，江若雪有些納悶，怎麼幾個時辰過去了都見到沒有其他人來打獵？

說不定這山中有什麼古怪，她多放了個心眼，繼續向深處走去。

可能是江若雪自帶什麼好運加持，一路上她打到了幾隻野雞，挖了不少野菜，還采了好些蘑菇，都沒有遇到什麼奇怪的或者危險的東西。

她就這麼在山裏待了一天，直至天黑才鼓起勇氣打道回府，手中沒有鏡子，江若雪無比希望早上在銅鏡中看到的那對要命的黑眼圈能消失的無影無蹤。

山下的村莊已經被晚霞籠罩，嫋嫋炊煙從每家每戶升起，可待江若雪定睛一看，自家的房子居然沒有升起燒火做飯的白煙。

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她加快步伐往山下走，走的不夠快，她甚至跑了起來，等到她氣喘籲籲衝進院子的時候，就看到了楚行秋那張顯然是因為生氣而變得冰冷的臉，還有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的楚南晴。

正對著大門的楚行秋看到江若雪後，語氣有些生硬的說：“你還能囫圇個回來。”

聽到楚行秋的話，楚南晴一個轉身就看到平安歸來的江若雪，嗚咽一聲就撲到了她的身上。

“二嫂！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江若雪跑的有些快，雙腿現在正發軟，被楚南晴這麼一撲，差點一個不穩摔倒在地，還是楚南晴眼疾手快將她撈了回來。

“我今早不是告訴你我去山上了嗎？”

被楚南晴有些後怕地按坐在木凳上後，江若雪有些不解的詢問楚南晴，農戶上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就是因為你上了山，我早上聽你的話又去集市買兔頭，但是那家兔肉店卻沒開門。”楚南晴開始向江若雪講述今日去集市的見聞，“旁邊的攤主告訴我，那兔肉店的老板昨日收攤之後又上了山，卻沒了蹤影，今天天一亮，村裏組織了人上山去尋他，找到的人的時候，這人一直念叨著什麼蘑菇爺爺別殺我。”

“他們都說這人是衝撞了山裏的精怪，被嚇瘋的。”

楚南晴說的有模有樣的，說到那人嘴裏念念有詞的時候還演了出來，想著徹底杜絕江若雪再想上山的心。

哪成想江若雪聽完之後居然樂了起來。

“這哪是衝撞了精怪，這人就是中毒了。”

除了剛開始生氣說了一句話就沉默到現在的楚行秋聞言開口：“是毒蘑菇？”

“你怎麼知道是蘑菇有毒的？”

江若雪沒有回答楚行秋，反而是有些好奇地反問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