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細細養了三個月以後,紀槿病情方才逐漸穩定下來,
隻是,每每夜裏,都會從睡夢中驚醒,遙夙看在眼裏,心緒複雜!
說實話,他並不喜紀槿,在他看來,紀槿和大多數皇家公主一樣,脾氣固執,肆意任性,愚昧蠢笨,性格軟弱,幾乎一切不好的詞語,都可以用在她身上,
若非來之前,那人下了死命令,讓他護她周全,他絕不願多看紀槿一眼,
就如這一次,紀槿果然沒讓他失望,僅僅是一份來曆不明的信,便可以讓她不顧自身安危,甚至不惜對自己身邊人下手也要外出,最後,也害得珠兒,薛嬤嬤丟了性命,
原本,該是不管她死活,可一連三月,看著她幾次三番從鬼門關掙紮回來,看著她自責內疚,夜夜驚醒,看著她日益消瘦,遙夙隻能歎一句無奈!
“公主休息吧,屬下在外麵守夜!”
冷冷丟下一句話,遙夙轉身朝門外走去!
“遙咳,咳咳............”
聽著身後女子仿佛要將心肝肺咳出來的咳嗽聲,遙夙蹙眉止步,轉身倒了一杯熱水,走回床邊,遞給女子,
“謝,謝謝!”
接過水杯,輕輕抿了一口,紀槿終於覺得嗓子不那麼癢了!
將水杯遞還給遙夙,看著遙夙要離開的背影,紀槿輕聲開口,
“你有事沒告訴我,對嗎?”
“你認為呢?”
雙手環胸,將身子依靠在門框上,遙夙眉眼平靜的看著床上女子,
而女子垂眸片刻,再抬起頭來之時,眸光一片清明堅定,
“我知道你有薛嬤嬤死因的線索,給我!”
有些意外紀槿的肯定,遙夙神色不改,
“給你,你能如何?”
對上遙夙譏諷的目光,紀槿也不惱,停頓片刻,淡淡開口,
“殺我親人,負我真情,絞骨之痛,至死方休!”
聞言,遙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判定她話的可信度,
然而,紀槿目光裏,除了眼底那一抹深沉的恨意,更多的是不屈的堅韌,
悠悠收回目光,遙夙淡淡開口,
“你不怕?”
“深仇未報,至此一生,絕不言怕!”
“哪怕隨時會死?”
“無怨無悔!”
女子似寒冰一般的聲音落下,遙夙不自覺站直了身體,目光緊緊注視著女子,確認她不是開玩笑,而是下定了決心之後,遙夙開口,
“好,我給你!”
話落,一塊白色碎布自男子袖口而出,緩緩落到女子麵前,
伸手拾起白布,展開,上麵是一個鮮血刻印的圖案,
不,準確來說,不是一個圖案,而是一個字,隻不過,是一個不完整的字!
“房間被人翻了一遍,琉璃盒裏的東西被人拿走了!”
在遙夙話落之時,紀槿身體一僵,隨即猛的將手中白布攥緊,從牙齒縫中,恨恨擠出三個字!
“趙天頤!”
“你怎麼知道是他?”
收了表情,紀槿也不打算瞞著遙夙,平靜開口道,
“琉璃盒裏放的是他曾經送我的玉佩,除此,並沒有其他作用,誰會多此一舉,殺人隻為拿一塊玉佩?隻有他,而這麼做的目的,我也想的通,畢竟,有佳人在身旁,他怎麼會願意為自己留下一個隱患,哪怕,這個隱患對他根本構不成威脅............而布上,我想,薛嬤嬤大概是想寫一個太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