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言在屋子裏,滿麵遲疑,這個點,也該回來了。
是出什麼事了?
一想到此,她的心也跟著揪了一下。
“沐沐,快,尋個東西,把扣鎖砸開。”
宋梓言握拳拍在門口,響聲仿若雨點兒一般,接踵而來。
宋沐餓得有些烏泱泱的,眼神也有些迷茫,看了一眼上方的扣鎖,又尋了一圈。
他撿了一塊石墩子,可剛一抬手,連扣鎖都碰不著。
“阿姐,我夠不著。”
宋沐委屈巴巴的嘟囔了一句。
宋梓言無奈,倒是忘了他也就才三歲多。
她一整日都在想法子如何出去,都是徒然。
這會子宋伊人遲遲不回來,她總覺得要出事兒。
顧不得許多,扛起一旁的凳子,拖著往一旁窗戶口走去,狠狠的砸了上去。
也不知是窗戶質量好,還是凳子年代久了,‘哐’的一聲,凳子就碎成了砸。
此時,東叔正一家家的找了過來,一雙眸子也越發的冷凝,一個勁的說,“尋到了嗎?”
“沒......”
“找,繼續找,哪怕是將洋縣翻了個底朝天,也給我找出來。”
東叔大聲怒吼出聲。
一眾人瑟瑟顫抖了一下,也不敢多言,立即散開四處找了去。
霎時,一個凶悍扛了一個麻布袋子,撞了一個小廝,他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快速走開了。
“東叔,東叔......”
東叔回過頭,瞪了他一眼,“找到了?”
“沒,就剛剛過去那人,有些不對勁......”
“你是不是很閑,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兒?”
東叔惱怒,今日等了一天,也不見宋梓言身影。
可是給了整整百兩銀子,別讓他找到,否則非得讓這個騙子付出代價才是。
“阿嚏......”
宋梓言嘗試了所有的凳子,都出不去,揉搓了一下鼻子,暗歎煙塵太大,衝了鼻子。
“沐沐,你去隔壁屋子,叫人來,快。”
宋梓言實在無能為力了,也顧不得太多了。
沐沐應了一聲,小腿短短的,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正好撞到了一個高大的人。
他小小一個,恐懼的往後退了一步,又嘗試著往一側的門跑去。
“咚咚咚......”
他不停的敲打著門,眼珠子裏還難掩淚水。
高大的人腳頓了一下,手輕巧的拂了一下麵額,又上前走了一步。
黑夜裏,微弱的一點兒的月光,他的身影就更加的高大威猛,還帶了一絲恐懼。
沐沐跑一步,又回過頭看了一眼,在跑到門前之際,他跘了一腳,一雙眸子,在月光下含著淚花閃爍著。
恐懼,讓他都起不來身,伸出手,就在門上一陣狂敲,可屋子裏沒有一點兒回應。
黑夜裏,涼颼颼的風吹過,宋沐不知是冷,還是害怕,肩膀都在顫抖。
男人的步伐很慢,嘴巴一張一合,似乎說著什麼,可他一點兒都聽不清。
越來越近......
宋沐鼓足了勇氣,才顫顫巍巍的站起身,拔腿就跑,哭得‘哇哇唧唧’的,“阿姐,阿姐,快開門,沐沐害怕......”
宋梓言在屋子裏,聽著響動,焦急的大喊一聲,“沐沐,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她滿心焦急,想出去又出不去,外麵沐沐的聲音弄得她心神不寧。
也顧不得許多,用身子狠狠的撞擊在門上。
可如何撞擊,門都未有絲毫晃動的意思。
緊接著就是腳步聲,越來越近,沐沐的哭聲也越來越大。
她怒喝,“不管你是誰,你若敢動我弟弟一根汗毛,我必將你碎屍萬段!”
緊接著,一個人影,就在大門上越來越近,幾乎將沐沐的身影徹底擋住了。
宋梓言幾乎是歇斯底裏的怒喊著,妄圖想要將屋外的人嚇走。
可男人不走反而越來越近。
“真吵!”
男人煩躁的低嗬了一聲。
宋梓言眸子微微一沉,這聲音,怎麼有些耳熟?
“是,東叔嗎?”
她低聲問了一句。
隨後就聽什麼砸在地上的聲音,宋沐的哭聲也戛然而止,依稀可聽的,也就是鼻尖抽泣的聲音。
東叔捏著另一半鎖叩,隨手往一側一扔。
“你失約了。”
東叔也鬆了一口氣,看著當下的狀況,也知她是被鎖裏了。
好歹不是騙子......
畢竟好不容易才有的希望。
宋梓言打開門,也沒顧得上理會他,伸手抱起縮成一團的沐沐,摟在懷裏,輕輕的拍打了一下他的後背,“沒事了,沒事。”
宋沐嘟囔了一下嘴,躲在她的懷裏,一雙眼眸,瑟瑟的偷瞄了一眼東叔。
東叔回眸看向他之時,他立即把腦袋埋在了宋梓言懷裏。
東叔無奈,聳了一下肩,“我有這麼可怕嗎?”
宋梓言唏噓了一口氣,竟不知如何接話,隻道,“今日的針灸,怕是不行了,我得出去尋我長姐,她出去一日了,現在還沒回來,我擔心會出什麼事。”
“嗯?”
東叔神色裏帶了些許的慍怒。
“我說,我阿姐不見了,”
說話間,外間就湧進來了幾個小廝,宋梓言頓時又道,“如若可以,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東叔可否願意幫我一起尋一下阿姐的下落?”
“什麼?”
東叔以為是他聽錯了。
他還沒發怒,將她直接扛去針灸,她竟然還有要求?
“針灸一事,急不得,本就是緩緩徐之,我阿姐走失,我心神不寧,如若手一抖,一不小心......”
“你威脅我?”
東叔幾乎是從嗓子眼呼出,狠厲的眼神亦在瞬息充斥了整個眼眶。
宋梓言低垂下眼,掩飾眼底的情愫,“並非威脅,而是事實。”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信!”
宋梓言並未遲疑,抬起眸子,不見絲毫慌亂與妥協。
東叔詫異,他盛怒之下,極少有人能扛得住,可為何,這個女子的眼神裏竟有一絲難以捉摸的威嚴。
縱使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可卻莫名的有種被她俯瞰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似......與公子對視一樣。
他晃了一下神,立即扭過頭,低嗬一聲,“你可知,你收下銀子之後,就沒了選擇!”
“我能救,也唯有我能救,是你們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