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無暇顧及白芸雁,就匆匆離開,殊不知院子中的白芸雁早已經沒了蹤影。
她老遠就瞧見了飛奔過來的侍衛,唇角上揚,知道事情成了。
出了小院兒,白芸雁換套錦裙,又在臉上畫了濃妝,一副想要討好莫越風的模樣。
隻有她自己知道,隻是不想讓那個老伯認出自己罷了。
而剛剛,她早就在紀嫣然與白羽彤的馬上做了手腳。
若紀嫣然真打算要老伯的命,她自然也有辦法保下老伯的命。
到了校場,沒走近就瞧見那邊亂作一團,太醫滿頭大汗的在給紀嫣然和白羽彤把脈,兩側的丫鬟被指揮來指揮去。
空氣中還彌漫著一股藥香味兒。
白芸雁強壓下自己心中的笑意,頓時紅了眼眶,驚慌失措的小跑過去,“這是怎麼了?”
紀嫣然疼的小臉慘白,說不出話來,哪裏還顧得上白芸雁。
倒是白羽彤,哭哭啼啼的拽住白芸雁,“嫡姐,你去哪了?”
她眸中晦澀不明,似乎想從白芸雁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白芸雁蹲下身子,眼淚唰就掉下來了,“我剛剛和紀小姐打過招呼,去換了身裙子。”
說著,臉還有些紅暈,一看便是思春的小女兒家。
白羽彤忍著疼,看了一會也沒看出什麼破綻,可心中已然是認定了這件事就是白芸雁做的,隻不過她沒有證據而已。
一定是這樣!
白芸雁在報複上次她落馬的事!
白羽彤痛呼一聲,狠命的拉住白芸雁不撒手,“嫡姐,我痛!”
白芸雁隻覺得手腕快要被捏斷了一樣,臉色白了白。
忽然,白羽彤的手被誰敲了一下,當即把捏著她的手給縮了回去,緊接著白芸雁覺得一個力道將自己拉了起來。
“殿下?”
正是剛剛不在這邊的莫越風。
不僅僅是莫越風,就連莫越儒以及莫越雲都在,他們身旁還站著一位紫袍玉帶的男子,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想來,是剛剛白芸雁不在時到的。
白芸雁作揖,“臣女見過太子,雲殿下,青殿下。”
紫袍的男子乃是當今聖上的二皇子莫越青,生母乃是瑜妃。
莫越風挑眉,勾起白芸雁的下巴,“怎麼不對本世子見禮。”
白芸雁別過頭,隻笑。
倒是一旁的莫越青很是興奮,“你們之間還用見禮?”
莫越青生性瀟灑,最不喜在京城中束縛,沒事便出去雲遊一番,因此,對禮儀這些虛的,不在意的很,要不是過幾日便是皇後的壽辰,他可能還要等些日子才回來。
“皇兄說的是。”莫越儒跟著附和。
一旁的莫越雲神色複雜的看著白芸雁,後者隻當是沒看見。
剛剛故意漏掉莫越風,也隻是想做給莫越雲看,讓他看看,自己與莫越風已經到了互相不必行禮的熟稔程度了。
察覺到莫越雲的視線,莫越風心下了然,側身挪了一步剛好擋住莫越雲的視線,他淡淡道:“自然,本世子與雁兒確實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一聽這話,太子莫越儒笑的最歡。
大皇子乃是淑妃長子,不幸夭折,二皇子便是瑜妃之子莫越青,不喜朝中勾心鬥角,更不欲站隊。
三皇子莫越雲本想拉攏將軍府,現下,白芸雁卻成了莫越風的未來世子妃,成了太子一黨。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怎麼白芸雁就突然變了性子。
回府後,上上下下查了個底朝天,也沒查出什麼值得白芸雁翻臉的契機。
見他們幾個你一句我一句,絲毫沒有要管白羽彤和紀嫣然的意思。
看兩個美人兒哭的如此傷心欲絕,莫越青摸摸鼻子,吩咐兩個侍衛將其抱到偏房。
丫鬟們端著藥碗緊隨其後。
貴女們嘰嘰喳喳全部都跟了上去,搶破了頭也要獻殷勤。
白芸雁見人這麼多,想來少她一個也看不出什麼,索性就尋處偏僻的地方透氣。
她雖然沒看見傷口,可從太醫的表情來看,紀嫣然和白羽彤傷的可比她重多了。
肯定是要躺半個月。
正好可以消停消停,自己專心繡嫁衣。
她雖對莫越風不是動心,可嫁衣怎麼說一輩子也隻有一次,當然要用心做。
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針眼,白芸雁不禁汗顏,自己怎麼說也是一代貴女,怎麼針線活卻做不好呢。
難不成真的遺傳了家中?
可武將也有會針線活的啊!
她的思緒漸漸飄遠。
“雁兒。”
聲音不對。
白芸雁微微皺眉,卻不想回身,她知道來人是誰。
她不回身,那人便繞到白芸雁的身前,莫越雲似乎清瘦了,憔悴了,“雁兒,這些日子,你可知我過的有多苦?”
這人怎麼像是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白芸雁的嘴臉抽搐,“雲殿下說的這是哪裏話?雲殿下過的如此與臣女有何幹係?”
莫越雲一陣錯愕,抬手想要去拉白芸雁,被其躲開,他受傷的道:“雁兒,我因你茶不思飯不想,夜不能寐,卻怎麼也想不明白我們為什麼會變成了這樣。”
茶不思?飯不想?還夜不能寐?
白芸雁強忍著沒有笑出聲,若是說莫越雲上青樓她信,念她?還是算了。
不過,瞧著莫越雲這副虛弱的模樣,也不像是作假,白芸雁輕咳一聲,後退一步,與他保持距離。
豈料,莫越雲並不想就這麼善罷甘休,白芸雁退一步,他便上一步,柔情褪去,惡狠狠的道:“雁兒!就算是欲擒故縱,也該玩夠了不是!我莫越雲哪裏對不起你!”
白芸雁驀地笑了,“雲殿下以為臣女是在欲擒故縱?”
莫越雲欠她的!她恨他!
憶起前世莫越雲的手段,白芸雁的笑聲越發的大,竟然有些癡狂的意味。
就連圓房都是侍衛代勞,莫越雲是有多厭惡她?卻又能在此刻裝作這般神情的樣子!
惡心!
惡心至極!
“雁兒?”莫越雲頓住腳步,看著眼前瘋癲的人,一下子愣了,“你怎麼了?”
說話間,莫越雲後退一步。
“怎麼?怕了?”白芸雁笑容收了些許,嘲諷道:“雲殿下,臣女現在可是未來的鎮南王世子妃,您可別失了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