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宸瞧見白秋桐一副無奈又好笑的神情,隻覺得可愛極了。
倘若身邊多些如白秋桐這樣純真率直之人,他便也不會覺得日子過得枯燥乏味。
“時候不早,我明兒還有一堆事要收拾,就先......”
白秋桐正向陸宸告別,耳畔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
“給我搜!”
說話的人是宮裏的掌事嬤嬤,統管所有宮女,白秋桐一下子聽了出來。
“完了。”她目光呆滯,忍不住吐出兩個字。
剛穿越來這個世界時,她對周圍事物還不太熟,沒少受這掌事嬤嬤的苛責辱罵。不僅她,這宮裏哪個下人沒被她欺負過。但都是敢怒不敢言。
白秋桐雖然膽大不怕事,可她也認得清自己幾斤幾兩。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盤,她不小心謹慎,結局就是活不過前三集,她哪還有命出宮過逍遙自在的好日子啊!
想到今日如果落在掌事嬤嬤手上,定免不了一頓責罰。
白秋桐心裏暗暗吐槽自己倒黴。
“白秋桐,我勸你自己出來,若是被我抓到有你好看。到時候靜心閣隨你一同被處罰,可別怪我沒給過你認錯的機會。”
掌事嬤嬤聲音拔高,語氣洪亮清脆。
白秋桐與陸宸相視一眼。
看來這掌事嬤嬤是專門來逮她的。
大半夜的,陸宸一身太監衣裳,同一宮女躲在假山後麵,此事說出去想必會有損陸宸顏麵。白秋桐拍了拍陸宸肩膀,示意自己出麵搞定,遂不等陸宸回應,轉身幾步繞過假山,站在了眾人麵前。
好家夥!
白秋桐不出來不知道,一出來屬實被眼前一幕驚到了。
隻見一群宮女排成幾排,約摸三四十個人,齊刷刷的盯著她,好似要把她扒光了一般。
領頭的嬤嬤雙手叉腰,望向白秋桐的目光中滿是嘲諷和嫌棄。
“你大半夜的不在屋裏休息,跑來禦花園做什麼?”
說話間,她肆無忌憚打量白秋桐。
“我心情不好,睡不著,就出來散散心。想著待會兒就回去,嬤嬤莫要生我的氣。”白秋桐解釋。
“荒唐!”掌事嬤嬤嚴聲訓斥。“你一宮女,竟也敢擅自在宮中行走,當真是不把大蒼的規矩禮法放在眼裏。”
白秋桐眼珠子一轉,忽而露出諂媚笑容,笑嗬嗬的湊上前,親昵挽住掌事嬤嬤手臂。
“我知道我犯了錯,下次不會了。還望嬤嬤能夠高抬貴手,饒過我這回。”
說話間,她從衣袖中取出一枚銀錠子,趁眾人不備,塞進了掌事嬤嬤的手裏。
掌事嬤嬤指責的也沒錯,她一個宮女,的確沒有資格在後宮中亂竄,此事就算說到夏太妃麵前那也是她沒道理,白秋桐隻得想出這麼一招。
“你不僅半夜與男子私會,還想賄賂我?白秋桐,你好大的膽子!”
誰知掌事嬤嬤當場將那錠銀子扔了出去。
白秋桐一怔。
難道小道消息也有假?她分明聽說掌事嬤嬤十分貪財,私下裏收禮無數,怎麼這會兒變得如此剛正不阿了。
不對!
半夜與男子私會?
白秋桐很快反應過來,她猛的抬起頭,一臉震驚望向掌事嬤嬤。
“你該不會真以為我相信你半夜跑出來待在這假山後麵是為了散心的吧?”掌事嬤嬤冷哼,全然不將白秋桐放在眼裏。
“來人!給我把那奸夫抓出來!”
假山就這一個出口,後麵的人隻能從此處出來。她十分篤定,與白秋桐私會的男子現下必定還未來得及逃走。
一聲令下,幾個宮女氣勢洶洶衝向白秋桐背後。
“宮女與侍衛私自苟合乃是砍頭的死罪,白秋桐,你平日裏放肆也就算了,沒想到你竟為了一時歡愉,連臉麵和性命都不顧。夏太妃整日吃齋念佛,若是知道自己身邊出了這麼個行事放蕩的下人,不知會是何種心情。”
眼看白秋桐要遭殃了,掌事嬤嬤臉上笑意仿佛都快溢了出來。
“你是在說朕與宮女私自苟合?”
兀的,陸宸聲音自背後傳來。白秋桐一驚,轉過頭,恰好與陸宸四目相對。
此時的陸宸在她眼裏渾身自帶光芒。
直到周圍所有人悉數跪下,朝陸宸大喊“皇上萬歲”,她才回過神。
白秋桐第一個看的就是掌事嬤嬤的反應。
見她跪在地上畏畏縮縮的樣子,白秋桐隻恨不得仰天大笑。
叫你欺負我!
活該!
白秋桐微微仰頭,朝掌事嬤嬤扮了個鬼臉。
掌事嬤嬤快要被氣瘋了。
“皇上,奴婢不知與白秋桐見麵之人是您,加之白秋桐平日裏就與宮裏的侍衛太監打的火熱,奴婢自然以為她半夜跑到這假山後麵定是和侍衛私會。還望皇上見諒,饒過奴婢。”
“放你的豬屁!”
有了陸宸在旁邊給她撐腰,白秋桐頓時底氣十足。
“我何時跟宮裏的侍衛太監打的火熱了?”
“皇上,您瞧見了,她當著您的麵還如此放肆,絲毫不把您放在眼裏,您沒看到的地方更甚。自從這白秋桐進宮之後,就鬧的宮裏不得安寧。您日理萬機,顧不得這些瑣事,才讓她鑽了空,蒙蔽了您的雙眼。還望皇上明鑒,別再被她騙了!”
白秋桐能和陸宸半夜私會,想必關係並不簡單。眼下箭在弦上,她不得不發。到底是在宮裏待了好些年的老人,早混成了人精。
三言兩語就把對陸宸不敬的事翻了過去,轉而開始聲討白秋桐罪行。
此時陸宸卻是悶了一肚子火。
這掌事嬤嬤當真話多,自己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護白秋桐一次,全被她搶了風頭。
“你莫要轉移話題,朕現在隻想問你一個問題,朕處理完政事出來,路過禦花園碰見了一個宮女,怎麼就被你說成了奸夫。”
陸宸目光如炬,盯得掌事嬤嬤心裏發毛。
“皇上,奴婢不是這個意思,實在是奴婢不知道您在。奴婢要是知道,就算給奴婢一萬個膽子奴婢也不敢說道您的不是啊!”
“那你既然什麼都不知道,方才又為何如此篤定白秋桐在與男子私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