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楊淩似笑非笑看著桃子,“你哪裏錯了?”
“我剛才騙了姑爺,我把姑爺給我做的花燈賣了二十文錢。”
桃子楚楚可憐看著楊淩。
楊淩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那你是良心發現了?”
桃子低下頭,雙手抓著衣角,“寨子裏很多女孩都來找我買花燈……我……”
“花燈……”楊淩感覺腦中靈光一閃,抓住了商機,“一個花燈多少錢?我是說城裏!”
“一個畫工精良的花燈要幾百文呢!姑爺畫的這麼好,最起碼也要三百文吧!”
桃子擺著手指頭想了想。
楊淩感覺心口被人狠狠揪了一下,疼。
三百文就這麼糟蹋了、賤賣了?
他摸了摸桃子的頭,桃子非但不覺得無趣,反而十分享受楊淩的“摸頭殺”。
“桃子,花燈好賣嗎?我是說到城裏去賣!”
“好賣啊!”
桃子感覺姑爺今天有點不正常,是不是因為我二十文賤賣了燈籠,讓姑爺受刺激了?
可寨子裏太窮了,那二十文黑爆女孩應該攢了很久很久。
“哦!寨子有木匠嗎?”
楊淩算了算,距離七夕還有好幾天呢,這筆錢要是不賺,大逆不道啊!
半柱香後,李大牛騎著馬下山了,去山下城裏買“窗戶紙”、漿糊、墨水……
而楊淩,則是找了一塊上好的木板,開始畫畫、寫字。
他畫的很慢。
因為是要雕刻印刷,所以畫的很慢,每畫一筆都要想很久。
一幅簡單的畫,畫了兩個時辰。
“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刻版!”
楊淩活動了一下身子,刻版這種刀功活,他真幹不來,
還好宅子裏有師傅可以做。
李安瀾不解道:“相公,你這是忙什麼?”
楊淩解釋道:“做花燈啊!其實難的就是畫畫,其餘的熟能生巧。雕刻好以後直接印上去,然後拿到城裏賣!一個花燈賣一百文,再買糧食回來……”
一個花燈一百文……那一百個花燈就是十兩銀子……能買多少糧食回來?
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黑風寨去年欠收、今年生意又不好,冬天都不知道怎麼過。
要是一千個花燈呢?
李安瀾激動的摟住楊淩,“相公,你真棒,我正發愁今年寨子裏怎麼過冬呢!現在都解決了!”
楊淩認真的看著李安瀾,“以後你會明白,我哪裏都好。”
李安瀾自豪的摟著楊淩的胳膊,自豪道:“在我眼裏你是世界上最厲害的男人!”
…………
第二天上午,寨子裏的能工巧匠齊聚一堂,楊淩給他們安排活。
“你負責削竹條、你負責綁竹條,你負責磨墨……”
楊淩曉得,在封建社會習慣性的是一個人做一個,而他教給他們的是“流水線作業”。
每個人製作自己的那一部分,會越來越熟練,越做越快。
“楊先生,為什麼你做的花燈是上麵大、下麵小呢?”
某個機智的寨民問道。
楊淩非常喜歡這位捧哏先生,若是沒有捧哏,怎麼能夠顯示自己的機智呢?
“這樣燈籠就可以收起來,否則你怎麼把燈籠運到城裏去?”
楊淩露出得意的笑容,然後把做好的第一個燈籠輕鬆的壓成了一個餅。
在後世很常見,可是在大魏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而且……我們不需要自己賣燈籠,隻需要把燈籠按照一百文的價格賣給商鋪,至於他們賣多少錢,咱們就不需要操心了。咱們要的是薄利多銷……”
李安瀾愣住了。
整個黑風寨的人都愣住了。
他們原本以為要在城裏擺攤賣花燈,結果楊淩讓他們直接賣給商鋪。
那樣的話,整個雲州城有多少家商鋪?
一個商鋪要一百個,也要賣幾千個啊!
我們要發財了,今年的冬天不愁了!
楊淩一邊盯著“黑風寨流水線”,一邊耐心叮囑要去雲州城送燈籠的人:“姑爺我是讀書人,在府學裏有學籍的,你們一定記得要說,《鵲橋仙》是你家姑爺寫的,懂嗎?
記不住《鵲橋仙》?沒關係,告訴他們這畫是姑爺親自畫的,詩是姑爺自己寫的,記住了嗎?”
這下李牛、李大牛父子兩個聽明白了。
大魏讀書人地位高,尤其是有才華的讀書人。
就憑借那首《鵲橋仙·纖雲弄巧》就能夠奠定在讀書人裏的地位,就不信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找讀書人的麻煩。
而且就這麼幾天的生意,過了七夕就沒人要了,誰會和一個讀書人較真呢?
第二天,清風寨的人又找過來要談判。
楊淩一直想問和清風寨究竟談什麼“大生意”,這都半個多月都沒有談妥。
李安瀾微笑道:“相公,相信你家娘子能處理好這點小事的!”
楊淩知道李安瀾是個骨子裏十分高傲的女人,不讓自己知道是源於自信。
夫妻之間本來就要給彼此信任。
李安瀾去了清風寨,楊淩左右無事,就和桃子帶著李牛、李大牛父子到雲州城賣燈籠。
黑風寨距離雲州城一百多裏路,幾個人騎著馬朝雲州城而去。
楊淩前世騎過馬,可那是在景區、動物園裏。
都是有人牽著馬,30元一圈,還能拍照留念。
哪像現在,不但要自己拉著韁繩,還是走山路。
楊淩坐在馬背上晃晃悠悠,感覺像坐過山車一樣。
體貼可人的桃子一直安慰他:“不要怕,沒事,這匹馬小母馬很溫順,是小姐從小養大的。”
楊淩戰戰兢兢走了一段路後,終於鬆了一口氣。
小母馬的確很穩健。
一大早出發,到中午時候才來到雲州城。
雲州城是大魏最南的郡城,過了黑風寨不遠就是南詔國,關於黑風寨周邊山脈的歸屬問題打了幾十年的嘴架。
所以大魏才會對黑風寨、清風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不攔路搶劫就懶得理會!
費力不討好,攻進山寨,死傷慘重還要受的忐忑。
一路上李牛、李大牛父子不斷竊竊私語:“爹,這能賣一百文一個?”
李大牛壓根就不信,十文一個他都不要。
李牛也不信。
他沒有女兒,老婆也是寨子裏的人,都想不起來是什麼時候寨裏的姑娘也開始放花燈。
可寨子那些女孩子們一個個眼裏冒精光,對楊淩堅信不疑,搞的他們也沒有辦法。
沒有女兒,還沒有老婆、兒媳婦嗎?
雲州城門,李牛剛要交入城稅,隻見楊淩拱手道:“在下楊淩,在府學登記造冊。”
官兵立刻讓開,示意楊淩一行人可以進城。
李牛愣住了,“姑爺,為什麼不要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