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釋然的籲了口氣。
蕭南巡原本已經解得差不多了,忽然就看到她緊繃的肩膀鬆懈下去,長時間維持一個姿勢的脖頸也跟著扭動了一下。
蕭南巡目光微微一滯。
四周的秋風竟不見絲毫涼意,拂過臉頰,甚至透著幾分令人煩躁的悶熱。
蕭南巡眸色逐漸的暗了幾度。
寧箏感覺到他停下了動作,以為他已經弄好了,“殿下,您是不是......”
“不是!”
蕭南巡驀地沉聲,打斷了她的話。
寧箏,“......”
不是什麼?
她愣愣的道:“哦,那屬下......”
蕭南巡再次打斷,“回去好好反思!”
說完,還粗暴的把剩下那幾根頭發直接從中間扯斷了,頭也不回的走了。
寧箏,“............…???”
寧箏一臉懵逼,抬起頭,又是震驚又是茫然的看著他闊步遠去的背影。
她為什麼又要好好反思了?
明明她一句話還沒說完,又惹到他了?
而且他都沒說來找她幹什麼的啊,難不成就是為了讓她從木樁上摔下來?!
神、經、病、啊!
......…
寧箏那廂百思不得其解,蕭南巡回到主院以後也是臉色不善。
趙豎看到他出門不久又進門,也不像是辦完事兒回來的樣子,他詫異的迎上去,“殿下,可是有什麼東西沒拿?”
蕭南巡看都沒看他一眼,陰沉著一張臉闊步走到屋子裏,迅速扯掉了腰間的金腰帶,“趙豎,把這腰帶扔了!”
趙豎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麼?”
“扔了它!”
男人又沉聲重複了一遍。
趙豎張了張嘴,震驚的道:“殿下......這可是皇上去年歲貢之後賞賜的金腰帶啊,扔了怕是......不太合適吧?”
而且,太子出去不是找寧箏麼,為什麼現在又一個人回來了?
關鍵是,回來以後還要扔禦賜腰帶?!
蕭南巡冷著臉瞥了他一眼,“那就收起來,以後別再讓本宮看到它!”
話音未落,直接把東西拋到他的手裏!
趙豎慌忙上前把東西接住,壓下心底的震驚,諾諾的點頭道:“是。”
但是,真的好詭異啊!
寧箏那個臭小子到底去哪兒了?
為什麼每次隻要跟他沾邊兒的事,就會出現這種奇奇怪怪的結果?!
............
寧箏從木樁處離開的時候,心情已經徹底平複下來。隻是她忽然有些思念義父,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賀府門口。
可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否則暴露身份事小,連累義父她就萬死難辭了!
所以她隻是遠遠的看了一眼,便又轉身朝著來時的路往回走了。
然而......
快到太子府門口的時候,麵前的路忽然就被人擋住了!
寧箏一抬頭,臉色頓時就變了。
幾步之外擋住她路的人,分明就是......
蕭承影!
沒錯,太子說了,這個人就是他的三弟——蕭承影!
“看你這表情,二哥應該已經告訴你,本殿是什麼身份了?”蕭承影見她臉色驟變,心裏那口堵著的氣總算散了幾分。
從賭坊離開以後,他就來太子府要過人,可他那二哥對這侍衛倒是維護得很,一點消息也不肯透露。
他隻好讓人在太子府外守著——他還就不信了,這狗奴才能永遠不出門!
沒想到這麼快,就讓他堵到了人!
寧箏咽了口口水,硬著頭皮道:“三殿下來太子府,是找太子殿下有事嗎?”
“不,本殿找的是你。”
蕭承影眯著眼睛,嘴角勾起陰惻惻的弧度,“寧箏是吧,剛才在賭坊你很厲害啊,騎到本殿頭上來了,嗯?”
“三殿下恕罪!”
寧箏急忙告饒,“屬下是太子府的人,自然要盡職盡責為太子殿下辦事。您大人有大量,莫與屬下這等小人物計較!”
嗬。
蕭承影冷冷笑了一聲,“恭維話倒是會說,不過——既然你說自己是太子府的人,所以才盡職盡責。那若是從今日起跟著本殿,你應該也會如此吧?”
寧箏一下子愣住了。
跟著他?
他不會是想......讓她去三皇子府吧?!
“怎麼樣?”
蕭承影眯起眼睛,“不管你在太子府什麼待遇,本殿都會給你更好的。除了昨日之事一筆勾銷,還有什麼要求你也可以提出來,這條件夠豐厚了吧?”
寧箏,“......”
怎麼樣?
當然不怎麼樣啊!
她又不是為了豐厚的待遇條件才來太子府的,怎麼可能為錢財背叛太子?!
可是......
寧箏皺了皺眉,如果直接拒絕,她可能現在就沒法從三皇子的手裏逃掉了。
而且太子殿下還說過,不會幫她......
寧箏咬了咬牙,“好,屬下答應您!”
蕭承影眼神一喜,隻要這狗奴才跟他回去,那怎麼折磨還不是他說了算?
像這樣讓他當眾丟臉的蠢貨,他是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的!
剛要開口,卻聽她又補充道:“不過您也要給屬下一點時間,至少先回去跟太子請辭,然後收拾收拾東西再......”
“怎麼,三弟現在這麼閑,親自上門就為了從本宮這兒挖一個侍衛?”
低沉的嗓音驀然響起,打斷了她的話。
寧箏眼神陡然一亮,狠狠鬆了口氣。
可是一抬頭,卻驀地撞入一道陰鷙駭人的目光裏,像是要把她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