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朕有話要說

已過晚膳時間，素日裏還算熱鬧的陸府，此時卻氣氛凝重。

下人們各自忙著分內的事情，誰都不敢靠近書房。

陸凝嫣拎著食盒，來到緊閉房門的書房外，輕輕叩門，“父親，是我。”

她才從府外回來，聽聞父親從宮中回來後，便去了書房直到現在，連晚膳都沒用。

陸府內共有四子三女，也就隻有這位名滿京都內外的嫡長女陸凝嫣，能在陸河跟前說上話。

書房內，許久才傳來一聲歎息，陸河從書桌後起身，衝著外麵吩咐道：“進來吧。”

“父親，可是出了什麼事？”將食盒裏的食物擺在桌上，陸凝嫣打量著陸河的臉色，試探著問道。

“哎！”一想到今日在宮中發生的事，陸河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他看向一貫疼愛的女兒，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陛下怎能如此？”聽陸河說完，陸凝嫣也緊緊皺眉。

關於新皇的名聲，她平時也聽到不少，隻是她身為女子，注定與功名無緣。

可以她的才名，縱然那位是君王，也配不上她！

“父親可想好該如何了？”站在桌前為陸河布菜，陸凝嫣一臉關切。

“還能如何？隻能繼續勸誡陛下，讓他同意調兵，若陛下實在不聽......”陸河的眼中不由閃過寒芒。

他已然決定，若明日秦放還不同意調兵，便要拿出先帝禦賜的令牌，逼迫秦放同意。

“父親，之前您不是說過，陛下雖天資愚鈍，學問本事一概不行，卻勝在聽話，為何會有今日之事？莫非是後宮之中，有人蒙蔽聖聽？”

雖未曾見過新皇，可憑借素日聽來的諸多傳聞，陸凝嫣對新皇已有了自己的認知。

她也覺得新君德不配位，奈何當初先皇沒有選擇。

“陛下性情暴虐，如今後宮之中僅有一位美人，又是宮女出身，想來也做不了什麼。”

“至於宦官......”陸河想到今日頂撞他的安大海，“也成不了什麼氣候。”

“既如此，那便是陛下自己的主意了。”陸凝嫣輕輕點頭，“父親，依女兒看，待到大同城之危解除，您該提議為陛下選秀。”

“既然陛下天資不足，當讓他盡早開枝散葉，到時候您與諸位大人挑選出合適的皇子，培養成合格的新皇便是。”

“嫣兒，此話萬不可在外人麵前說起。”陸河看向女兒，隨即輕輕頷首，“不過，你說的倒也在理，此事我與諸位大人之前也曾商議過。”

“時候不早了，你今日出門遊玩，也該累了，快去休息吧。”

“是，”陸凝嫣福了福身，“您也早些休息。”

陸河應聲，目送著女兒離開，他吃著陸凝嫣給布的菜，心中不由盤算。

除卻陸府之外，其他幾位大臣的府邸也不安寧，尤其是今天挨了板子的蔣闖。

看過大夫後，他趴在榻上，一口氣砸了不少東西，才算是消氣。

蔣府管家守在一旁，對於自家老爺如此，他早已見怪不怪。

打從先太子病逝，先皇決定將皇位傳給當今陛下後，三五時日的，老爺就會來上這一出。

不過，像今天這樣挨了板子，倒是頭一回。

“去，請那位大人來府上，就說我想通了！”喘著粗氣，蔣闖衝著管家吩咐道。

——

淩雲殿內，吃下了洗髓丹的秦放泡在浴桶中，宮外發生的事，他並不知曉。

水逐漸變了顏色，散發出難聞的氣味，秦放起身，換了個浴桶。

此時，他整個人都覺得神清氣爽，就好像一下子卸掉了重擔一般。

換過幾個浴桶後，水終於不再變色。

清水之中，能明顯看到身體有了變化，之前的些許肚腩如今都化成腹肌。

至於機能是否有所增強......他現在也不知道。

“安大海！”衝著殿外招呼一聲，秦放裹著浴袍站在鏡前。

“這鏡子，也太模糊了。”雖是如此，卻也能看出他有了變化，整個人精神許多。

“陛下？”進到殿中的安大海有些發怔，分明站在那兒的就是他從小伺候的主子，可就是覺得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陛下，早先曾有波斯為先皇進貢過一麵寶鏡，不若明日奴才叫人換上？”

“嗯。”向著安大海看了一眼，對於他的反應，秦放十分滿意，“這麵鏡子就賞給你了。”

“多......多謝陛下。”安大海微怔，隨即醒過神來，趕忙磕頭謝恩。

他打小就在陛下跟前伺候，得到賞賜卻是頭一回，雖然隻是一麵鏡子，可這是陛下用過的鏡子！

“明早不必叫朕，待朕醒了再去早朝，若朝臣們問起，讓他們等著便是。”

早朝在卯時，原身跟秦放的生物鐘差不多，都得七八點鐘才醒。

安大海得了吩咐，猶豫片刻後，還是答應下來。

——

一早，朝堂上便炸開了鍋，不僅僅是因為秦放又遲了，更主要的是，大同城再度發來急報。

“陛下怎地還沒來？”昨兒個被打了板子的蔣闖齜牙咧嘴，若不是疼痛，怕是會跳起來。

陸河站在為首處，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來。

大臣們議論紛紛，有的幹脆去到殿外，催促宮人去找安大海。

此時，秦放靠坐在龍輦上，正往太極殿來，許是昨天下午睡得多了，他今早六點多便醒了。

既然睡不著，索性收拾收拾來上早朝。

經過一夜，他的昏君進度值竟然已經達到7217，這會兒的增長格外迅速，沒準一會就會突破一萬大關。

生命值隻剩下28小時，他想了想，決定早朝後用進度值兌換12小時。

“陛下，大同城又來了急報，再度請求派兵支援。”安大海將剛得到的消息回稟。

“正常，這一封應當是緊跟著昨天的那封一起發的。”秦放並不在意，根據當前進度值順手來了個十連。

【謝謝惠顧+3，進度值+500，文玩核桃+1，圖紙+1】

扣除兌換與抽獎用的進度值後，進度值降到了四千多。

不過，比起昨天的十連，今天的獎勵似乎要好一點，起碼還有一對文玩核桃。

秦放也是玩過文玩的人，一眼便瞧出核桃的品相極品。

若放在現世，怕是能換小縣城的一套房。

他心中滿意，將核桃收起，看向最後落到手裏的圖紙。

水泥與混凝土的獲取方法。

神經病啊！這是什麼鬼圖紙！

隨手將單子往袖口一揣，秦放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

“陛下，大同城又來急報，可見當下情況危急，縱然不派兵，也該另有措施才對！”

終於等來了秦放，蔣闖率先上前回稟道，朝臣們還未行禮，一個個動作僵在原地。

“要什麼措施？該說的朕昨天都說過了，不必多言。”秦放一揮手，“朕倒是有件要緊事說。”

“如今朕登基已有半年，後宮之中僅一位美人，因此朕決定要傳旨選秀，充盈後宮，為皇家開枝散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