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局麵一時間顯得詭異了起來，譚小酌的腿呈半彎曲的狀態，元脩娘抱著譚小酌的腿跪在地上，隻留下還算清醒的二月滿臉懵地看著眼前難舍難分的二人。

時間好像靜止了一般，久到二月忍不住出聲：“不早了二位，這個姿勢真的不累嘛？”

元脩娘和譚小酌這才從自我反省和自我愧疚中回過神來。

“你......多大？”譚小酌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馬上二十了。”元脩娘禮貌回答，白皙的臉龐因為剛才的原因顯得格外紅潤。

“我今年十八，姐姐！”譚小酌一聲姐姐套近乎，企圖建立深厚的姐妹情誼。

“妹妹！”元脩娘緊握譚小酌的手，秀眉緊蹙，臉上帶著譚小酌看不懂的神情。

這波認親操作再次驚訝到站在一邊守門的二月，若說譚小姐性情率真她還能理解一下，自家小姐是什麼鬼？

劇情走向沒有按照預想的那樣緊張，兩人此時已經緊握雙手坐在了凳子上。

“姐姐近來過得怎樣？”譚小酌事先開口，其中不乏旁敲側擊打聽的成分。

“我過得還好，能不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就算顛沛流離我也甘願。”元脩娘性情敢愛敢恨，絕對不將就自己的感情。

譚小酌點頭。

“倒是妹妹你，這段時間你和程家二公子的事我是聽說了，因為我的原因害得你被程二公子如此對待......”元脩娘臉上充斥著愧疚，眼前的女子眼中還帶著光亮，卻被她一己私欲推進深淵。

“我還好呀，現在在程家過得也挺舒坦。”譚小酌不以為然。

雖然有時候程遠渡那個傻子時不時拿和離書氣自己一下，時不時和他鬥鬥嘴，看他吃癟過得也挺自在。

看得出譚小酌說的不摻假，元脩娘懸了一路的心也算放了下來。

幾輪交流下來，譚小酌這才發現元脩娘過來是真心實意地感激譚小酌當初的代嫁之恩。

譚小酌一時間也羞憤難當，都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來的路上還在擔心她是為了回程家當少夫人。

“我不想嫁給不愛的人，所以......多虧了妹妹你。”元脩娘緊握譚小酌的手聲淚俱下，她背井離鄉，不顧父母的勸導甘願當寡婦，真是不孝。

放鬆下來的譚小酌拍拍自己的胸脯向元脩娘保證道：“姐姐，你放心吧，我會留在程家，好好照顧程遠渡的！”

元脩娘是標準的南疆人，深邃的眼睛落在譚小酌明媚動人的臉上隻能歎氣。

她是心甘情願留在程家的，就算是知道程二公子命不久矣。

哎，看來京城的人說得沒錯，流言蜚語也是真的，譚妹妹對程二公子真是情根深種啊！

感動譚小酌真心的同時，元脩娘也拍胸脯保證道：“妹妹你且放心，我過來也隻是為了找個安身之所，絕對不會搶你的位置！”

有了共同秘密的兩人達成一致，譚小酌留下了一些錢財讓她找住處。

“天色晚了，程遠渡該喝藥了，姐姐我就先走了！”不等元脩娘說什麼，譚小酌拉著二月趕緊跑了。

元脩娘更加堅定地認為譚小酌對程二公子情深似海。

沒了心中的大石頭，譚小酌回去的腳步都輕快了不少，一路上甚至還在想之前給程遠渡說過的神醫。

反正他們也沒有見過真正的元脩娘，如果讓元脩娘當神醫的話......這個方法可以試一試。

進到程遠渡的院中，發覺家中下人都低著頭，氣氛緊張。

譚小酌不由心慌，難不成自己偷跑被發現了？

譚小酌像個做錯事的娃娃猶豫著打算進屋，卻被程夫人拉住了去路：“脩娘，你好好勸勸遠渡，他方才發脾氣就連藥也不喝，還把一眾下人全都趕了出去。”

譚小酌鬆了口氣，從程夫人手中接過苦澀的湯藥，甜甜地寬慰道：“娘，你放心吧，相公雖然對我冷著臉，但是對我很好的！包在我身上啦！”

程夫人點頭，看著譚小酌單薄的身形端著湯藥進了房門。

兒孫自有兒孫福，脩娘這孩子真不錯，隻希望自家榆木兒子能開個花。

“相......”譚小酌話還沒說完，臉上就被糊了一張紙。

譚小酌拿下來忍不住翻白眼：“這三個字都看膩了，你就不能有點其他花樣麼？”

按部就班地，譚小酌將和離書撕碎，走到程遠渡麵前：“我已經找到上次說的神醫，過兩天神醫就會過來，喏，先把這副藥喝了。”

程遠渡對於譚小酌的話向來嗤之以鼻，三年來所有人都說自己是神醫，他的狀況卻越來越差，他早就不信任何人的話了！

“嗬。”程遠渡從鼻腔發出一聲嘲諷的笑聲。

“你不信啊！我告訴你這個神醫真的特別厲害，別說是你這種了，就算隻剩下一口氣的人隻要被神醫輕輕一紮，嘿瞬間生龍活虎！”譚小酌說得那叫一個天花亂墜。

看到眼前女子的眼中帶著光亮，她似乎是神靈給他送來的希望，可是，他配相信麼？

程遠渡，你是將死之人，憑什麼拉著她墮入深淵？

想到這裏，程遠渡的心抑製不住地悲傷，他將手中的茶盞扔了出去，不耐地道：“給我滾出去！”

“那行吧，老規矩，我滾我的你喝你的，不然我就不滾了。”幾天的相處，譚小酌基本了解眼前這位病嬌了。

也不多說，譚小酌將湯藥放在桌子上就離開了。

程遠渡劍眉抑製不住地抖了一下，他見過有各種特長的人，但是沒見過厚臉皮是特長的人。

這個人，真的就不會生氣的嗎？

程遠渡看著眼前的湯藥，想生氣但想到譚小酌眉飛色舞的臉龐就消散了，大手端起湯藥，一飲而盡。

在門外偷看的程夫人，程勤忻等人已經歡呼雀躍！

譚小酌此時還在為神醫的事情發愁，該怎麼說服程夫人將元脩娘接過來給程遠渡治病呢？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為了能順利實行自己的計劃，將程勤忻拉到一邊準備打聽程遠渡的大夫都是怎麼說他的症狀。

日後說起來也不至於什麼也不知道呀！

程勤忻把程遠渡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而後星星眼地看著眼前美麗大方的譚小酌：“小嬸嬸，你對二叔真好，以後我也要娶個像你這樣的媳婦！”

譚小酌這番操作，在程家又引起軒然大波，都在傳少夫人對程二公子一見鐘情情根深種不離不棄。

知道這個流言的當事人也隻能靠在美人榻上一笑了之百口莫辯。

情根深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