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瑛被拔掉金吾衛指揮使的身份後。
消息就滿天飛了出去。
傳遍了整個京城外。
也傳到了荊王跟襄王的耳朵裏。
荊王跟襄王二人聞之,皆是微微有些吃驚。
對於這麼一個侄兒,有一些出乎意料,更有幾分的錯愕。
這個新上任,新帝登基的侄兒,還真是比那個已經被俘虜的天子朱盤禮,還多了幾分殺伐。
汪瑛在京城,乃至是整個朝堂上,可都是有著盤根錯節的關係。
門下的下屬,甚至整個金吾衛都是他的人。
更別提還是當朝國丈,唯一的女兒李雨兒還是當朝皇後。
可誰知道這個朱祁鈺一上來就拔掉來了汪瑛的指揮使之職。
這使得襄王跟荊王,不由得懷疑起來,是不是事情敗露了。
但是一想到朱祁鈺不過隻是一個十六歲少年。
連朱祁鈺的那位被俘虜的天子兄長,也隻是一個酒囊飯袋。
更別提這個朱祁鈺,從小還都隻是體弱多病,膽子又小的小子。
連先帝明宣宗還在的時候,朱祁鈺也都是被看不上的存在。
就這麼一個小子?
怎麼能看得出來這朝局底下的暗流洶湧?
定然不可能!
襄王冷笑一聲:“侄兒,你還真是給了你叔叔我一些意料之外,看樣子六弟那裏也收到消息了,本王倒要看看接下來,你倒要做什麼。”
襄王收到消息後,荊王自然也得到消息。
荊王對於一切都盡在掌握。
至於京城裏的徐有貞,這個官居一品的內閣首輔大臣。
把玩著一對核桃,然後望著眼前的月色,流露出一臉的憤恨。
沒有想到汪瑛會被這個小皇帝一下子給拔除掉!
甚至連治罪的告示都準備好了。
這個朱祁鈺,難不成真有本事?
徐有貞一想到這裏,冷聲一笑,頗為不屑的搖頭道:“不可能,這兄弟倆,一個是廢物,一個是膽小如鼠,前者現在被俘虜了瓦剌,後者才登基為帝,還是靠孫太後跟兵部尚書楊碌的鼎力支持,本身肯定沒有什麼本事,無用之人而已!”
徐有貞說到這裏,轉身看向身後一個跪著的黑衣人,借著月色,與他說道:“娘娘那裏,還是要先動,汪瑛大人今日丟官,他日封侯拜相,今日隱忍一下,等到二位王爺揮師入京之時,大事可成!”
“遵命!”
黑衣人消失在了月色之中,輕身翻出了牆外,輕功遠去。
皇宮之中。
皇後李雨兒已經知曉自己父親汪瑛被罷官的事情。
正跪在朱禦跟前哭訴委屈呢!
朱禦看了一眼李雨兒後,起身離開來了禦書房,撂下一句話:“朕是皇帝,國丈直言皇帝名諱,這本就是大不敬,誅九族的大罪,朕隻是罷免國丈金吾衛指揮使的位置,已經是極大的顧及私情了,皇後還是早些歇息吧!”
李雨兒聞聲製住了哭泣聲。
微微一愣。
甚至可以說有些驚愕。
但是卻也想不出,朱祁鈺說得有什麼不對的。
確實啊,直言皇帝名諱,這就是大不敬的罪。
身為皇上的朱祁鈺用這樣的罪名來治罪,甚至為之生氣,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這個時候,李雨兒聽聞身後腳步聲逐漸遠離後。
哭哭啼啼的樣子頓時換了一副模樣。
取而代之的是緊鎖眉頭,柳眉橫豎,嬌顏微怒的模樣,低聲嗬斥道:“父親真是不懂事,這個時候居然還鬧出這樣的岔子,若是壞了大事,這不是害了我們全家,害了母親他們......此事,若不成,父親必是罪人!”
說到最後,李雨兒卻也長出一口氣,看樣子皇上還未多疑,懷疑出其他的事情,隻是覺得被直呼名諱而生氣。
這個時候,一個宮女悄悄的過來,在李雨兒身旁附耳說了一番話後。
身為皇後的李雨兒,聞之冷笑說道:“告訴徐有貞,不要多慮,傳消息給二位王爺,不要忘記他們答應承諾的事情就成,妾身自己的夫君比誰都清楚,我與祁鈺從小相伴數載,他能有幾分本事我還不清楚?隻是父親不識大體,惹惱了祁鈺罷了,計劃繼續進行!”
“遵命,娘娘,奴婢這就下去傳遞消息。”
“去吧。”
......
離開禦書房後。
朱禦直接喚來兵部尚書楊碌。
詢問了他之前,安排給他的事情處理好沒。
一切都布置好否。
楊碌躬身一拜,言道:“全部安排妥當了,隻是不知道,皇上怎麼要防備藩王,而不是想著對付瓦剌大軍呢?”
“外患有北京城,內患可就麻煩了,朕擔心他們裏通外合,所以還是要早做防備。”
“陛下,莫不是知道了什麼?”
“對,朕已經知曉一些事情,現在還不想打草驚蛇而已。”
“微臣明白!”
“太後哪裏怎麼樣了?”
“全力支持大明的天子。”
“孫若......不是,孫太後深明大義,朕是她支持登上皇位的,定然會將哥哥給救回來,告訴孫太後,朕會救回她的兒子,雖然我不是她親生的,隻是先帝宣宗側妃所生,但是對於兄長還是會念及同父異母的血肉親情,救回我大明落難天子。”
楊碌一聽,頓時聞之大喜,越發覺得朱祁鈺有明君的潛質。
“這就是陛下的大義,有此大義,何愁朝堂不團結一心?”
“太後威望深厚,朕還得借著她來籠絡朝局,楊碌我這裏有一份名單,你照著上麵給我查,凡是那一種查到有些不幹淨的,全部打入詔獄,但是切記,隻查他們的私下道德作風問題,而不是其他的東西,哪怕你查到了他們通敵賣國,私信來往藩王,也先不要以此來治罪彈劾!”
“這是?”
“借題發揮,拔掉釘子!”
“更不能讓他們發現陛下背後真正的目的?”
“楊碌你果然很聰明!”
“微臣明白!”
......
次日朝堂上。
楊碌一整晚的功夫。
就查到了名單上五六個官員的私人作風的問題。
當即就上書彈劾!
理由大多數都是——不孝、收禮、嫖了不給錢......等等之類的!
今天的朝堂上的眾臣們,都紛紛有些懵逼。
這楊碌平日裏剛正不阿就算了。
怎麼連私下裏“不道德”的事情都管?
這都管的話,朝堂上站著的文武百官們,還有幾個幹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