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拜見陛下。”周皇後盈盈一拜,朱由檢擺了擺手示意她免禮,自顧自的坐到榻上,臉上強撐起笑的看著周奎,“國丈怎麼來了?”
“來看看我這閨女,另外也找賢婿有點事商量。”
周奎也不拿自己當外人,直接坐到朱由檢身邊,搓著手道:“賢婿啊,咱家有間當鋪,當鋪管事就少交了點稅,你說說,就因為這麼點事,北城兵馬司就來抓人了,那北城兵馬指揮還是個不近人情的家夥,我說了咱翁婿的關係,他非但不放人還把我趕出了來,這我一沒招就來找你了,。”
北城兵馬司是五城兵馬司的一部分,五個兵馬司各設一名兵馬指揮,四名副指揮。
“爹,不是說好這事不跟陛下說麼。”周皇後幽怨道。
朱由檢笑了,“朕當是個什麼事呢,這事好辦,那北城兵馬指揮是何人?”
周奎一聽有門,大喜道:“是個叫白翎的,我都說了咱翁婿的關係他還把我趕出來了,賢婿啊這種人你可得好好治治,要不然以後隨便什麼人都敢欺負咱家人了。”
“了然,了然。”
朱由檢嘿嘿一笑,“國丈啊,你也知道,朕已經下旨免除山西、陝西、河南三省三年稅賦,其他各省三年內稅賦減半,最近這幾年的稅收最多百十萬兩,朕又要練軍又要添置軍械,實在是手頭有點緊啊,國丈您看是不是。。。”
朱由檢不斷用眼神暗示,那意思很明顯,拿錢!
一聽到要自己拿錢,周奎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原本的翁婿情深瞬間蕩然無存,“皇上,免稅的旨可沒人逼你下,還有別以為我不知道,先帝留給你的內帑裏少說有幾百萬兩,你緊的個屁的緊,我還沒跟你要錢,你倒跟我要起錢來了,不給!”
最後倆字說得非常堅決,周皇後一聽不好,他爹那商賈的小氣勁又犯了,趕忙屈身對朱由檢道:“陛下恕罪,家父隻是愛惜錢財,讓臣妾勸勸家父,家父多少也會拿出些錢財來充入國庫。”
周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蹭的一下跳了起來,“拿什麼錢拿錢,你這傻丫頭胳膊肘怎麼往外拐,你爹我掙得都是辛苦錢,那都恨不得把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你還鼓動我拿錢?!陛下,你趕緊讓北城兵馬司把人放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站住!”
朱由檢叫住他,不急不緩的來到他身前,扶著周奎到榻上坐下後,笑盈盈的看著他,“國丈啊,你說你掙的都是辛苦錢,那咱倆就得好好說道說道了。
原本你隻是個蘇州街頭一個靠行醫、占卜賺錢為生的窮苦漢,是朕將你的女兒納入信王府,讓你周奎全家過上飛黃騰達的日子,這些年要不是朕給你做靠山,你這蘇州破落戶哪能賺到如今這許多錢財?!
還有,偷稅漏稅可不是件小事,按照我大明曆律,貪墨四十貫既可處斬刑,你那店鋪掌櫃少交的想必不止四十貫吧,還有他是漏稅,這是喝我大明的血啊,這種人就該扒皮抽筋!!!”
朱由檢越說越氣,索性站起來指著周奎的鼻子罵道:“姓周的我告訴你,要不是你頂著個國丈的名頭,那白翎都不會讓你出北城兵馬司的門!。
你倒好還有臉到朕這來讓朕放人,現在朕就告訴你,那偷稅漏稅者朕會讓北城兵馬司以極刑處死,那白翎奉公執法,朕會調他到錦衣衛任職,而你就回去守著你的銀子等著錦衣衛上門吧!”
說完,朱由檢毫不留情的走出大殿,周皇後伸手去拉,被他一把推開,憤然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