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時分,養心殿內。
朱由檢坐在龍椅上,認真聽著周遇吉、曹文詔二人的稟報,南北軍的組建是一定要的,南北兩軍在身邊他才能安心處理國政,與閹黨鬥爭才有更足的底氣。
發生在萬曆四十三年的梃擊案就是前車之鑒,那一年有個叫張差的人,手持木棒闖入了太子朱常洛居住的慈慶宮中,並打傷了守門太監,差點傷到朱常洛,雖然最後將張差認成瘋子草草結案,但事情背後隱藏著什麼就說不清了。
大明帝國的太子被一個拿著木棒的瘋子打到了寢宮門口,這事兒說出去都沒人信,就是鄉下土財主家裏都會養幾個護院看家,瘋子也闖不進來,而堂堂的太子寢宮卻一隊士兵都沒有,隻有兩個老太監看守,還被打傷了一個。
萬曆朝與朱由檢的崇禎朝相隔僅七年,而他所要麵臨的情況比萬曆朝廷更加險惡,要是沒有一支信任的軍隊在身邊,那說不定哪天就有個瘋子拿著木棍打到養心殿門口了。
周遇吉最先開口,“啟稟陛下,我南軍現有四千餘名弟兄,都是挑選過的精壯之士,隻是還需數月操練方可成軍。”
今天的周遇吉穿著一身銀亮的長身甲,在甲胄的襯托下整個人顯得精神極了,說完他看向身邊同僚曹文詔,曹文詔比他年長幾歲,個頭也比他高了些許,配上一身黑色鱗甲,整個人顯得沉穩幹練。
兩人都是以遊擊的身份被皇帝征召,彼此之間已相熟,曹文詔抱拳道:“啟稟陛下,末將的北軍有兵三千餘,也需數月方可成軍。”
朱由檢道:“曹文詔。你曾在遼東為將,朕且問你,經你數月操練的北軍可能與韃子正麵交戰。”
曹文詔抬起頭,飛快的看了眼朱由檢又把頭低下,心中有著些許動容,天子有進取之心這對遼東的將士們是件好事,他很想說可以,但他還是實話實說,“不能!”
“為什麼不能?!”朱由檢拔高聲調,喝問道,“縱觀史書,漢唐與外侮交戰,動輒斬首萬級而歸,我大明呢?殺個百八十個韃子就全軍歡慶,主將邀功的折子都送到養心殿來了。
曹文詔,朕問你,我大明為什麼不能有漢唐那樣的榮光?!”
這是朱由檢作為天子,作為一個穿越者,對曹文詔發出提問。
曹文詔單膝跪在地上,抱拳的雙手竟在顫抖,艱難的吐出的原因:“軍械老舊,軍餉低微且時常拖延,就連戰死弟兄的撫恤也無法保證,士卒無效死之心。”
看這個曹文詔顫抖的手,朱由檢輕輕的吐了口氣,語氣放柔和了些:“也就是說,隻要朕解決這些問題你就能給朕一支可以與韃子正麵作戰的軍隊?”
“可以!但練兵之所要在郊外。”
“那好!”
朱由檢拍案而起,“你二人聽著,從現在起你二人所部士卒,每人每年48兩薪俸,刀槍,朕給你們最鋒利的,鎧甲,朕給你們最厚實的,戰死者無論官職大小,皆撫恤十年餉銀。
朕也會讓你們去郊外專心練兵,另外朕準你們自行募兵,招多少隨便,你們兩個告訴朕這些夠麼?這些要是不夠,朕還可以賜你們尚方寶劍,阻礙練軍者,就是王爺你們也可以斬了,出事朕替你們兜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