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愕然,我實在是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師傅白附子隻是給我留下禁令,但並沒有明確違反了會帶來的後果。
畢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離開了一宿,這後果我實在是不敢想。
恰好,不容我去想,柳嫦晴就緩緩醒來。
美眸惺忪,似是含情。
四目相交,我整個人為之一愣。
之前一直都沒有這般近距離看過她,眼下一看心頭竟有些微妙的顫動。
“罪過罪過,這會誤了修行。”趕忙低頭,我就要找個話題將這尷尬化解去。
不低不好,這一低,簡直是巧。
一雙雪白頓時鑽進我的眼裏,平日裏宅居於地下室,我哪裏見過這等景色?
眼下的真實讓我喉嚨頓時一陣幹渴。
或許是本性的泛濫,或許是對方真的太有魅力,任我如何努力想要挪開視野,可眼珠子始終卻是不聽我的使喚。
“你...”應該是發現了我的異常,柳嫦晴有些疑惑。
然,下一秒,柳嫦晴卻是驚呼而起。
“呀!”
“流氓!”
“啪!”美妙春光隨著一巴掌落幕。
“...”頂著臉上的紅手印,我已經尷尬的不能再尷尬了。
之前挨一巴掌還好,畢竟是在自己家,可現在那是在人家的閨房啊。
“對!不好!”想到這裏,我猛然一驚,什麼挨不挨巴掌對現在而言都是小事,天煞孤星的反噬才是大事。
“額...你出去一下,我有點事得自己解決下...”打破尷尬,我略有無奈的開口道。
“哦。”柳嫦晴錯愕的應了一聲,同樣是為了緩解尷尬,走時還不忘將門關上。
門一關,我趕忙掐指做法。
手印結成,我第一時間閉目冥思。
對於普通人而言,我這是算命,但準確來講,我這叫做“點相自觀”,所謂點相自觀與算命有著莫大的差距。
算命是算命理窺天機,往未來的時間線去看。
而相師是不能給自己算命的,本身就立於天機,再窺探自己的天機,得天勢還要利己,必然會落得個天地不容的局麵。
以此,相師能對自己做的,唯有眼觀當下的狀況。
“呼...”深呼吸了一口氣,當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心都涼完了。
陽火三把,已經滅了兩把。
至於陽元線,更是徹底斷裂。
綜述,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並且我會死的很難看,恐怕隻有七八天。
“怎麼會這樣...”腦海中一片空白,這個結局雖說在預料之中,但等它真正發生的時候,我卻怎麼也無法接受。
我還年輕,生命該經曆的事情,我除了吃飯睡覺,可謂是什麼也沒經曆過。
並且即便是吃飯睡覺,我幾乎都是歇斯底裏的再做。
一窮二白,師傅當年什麼也沒留給我,僅有那皺到快看不清字的二百塊錢。
整日宅在家中,靠著一些線上兼職,每日四五十塊錢,一方麵是房租,一方麵是水電。
泡麵對我而言都有些奢侈。
若不是陰宅租金低廉,恐怕我都活不到這一天。
可即便是已經到了這種地步,老天卻還是不待見我。
愣愣的看著掌心中那斷掉的壽元線,我心中不由得發出陣陣苦笑。
恐怕,我真的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我能進來嗎?我給你熬了小米粥。”正當我呆滯時,柳嫦晴溫暖的嗓音便隨著敲門聲響起。
畢竟是別人家,不等我應聲,柳嫦晴就直接小步進來了。
看著小米粥的騰騰熱氣,我心中一暖。
下一秒,眼眶陡紅。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可從小到大我就沒感受到什麼親情,萬萬沒想到等到了將死之時,陪伴在自己身邊的還是個陌生人。
“謝謝...”哽咽著嗓子,我努力的平複著心情道。
可即便是這樣,淚水還是忍不住的淌了下來,見我如此,柳嫦晴那端著小米粥的手明顯一抖。
“你...你怎麼了...沒事吧?”畫風陡轉,我現在的樣子和昨晚救她的英雄想必,簡直判若兩人。
人都是感情動物,兩次生死相救,這姑娘難免也對我產生情愫。
聽著她微顫的音線,我努力的將頭抬起來。
一張花容失色的容顏夾雜著微微驚恐的雙眸頓時映入我的眼簾。
美如畫,勝過畫。
“嗚...”有此佳人,有如此溫暖,我再難控製住情緒,瞬間便將腦袋埋入她的胸脯。
這麼多年了,我心中的委屈從未對人講過,如今將死之時,我想要大哭一場。
或許隻有這樣才能將我救贖。
明顯是被我嚇到了,柳嫦晴整個人猶如石化。
僵硬在那裏,任由我依偎。
可突然,我卻頓感詫異。
她的身子明顯也在顫抖,宛若篩糠一般,我顫抖是因為我委屈,我恐懼,那她又是什麼?
想要抬頭相問。
“啪!”
“流氓!!!”
我特麼!
上癮了?
迎接我的又是一巴掌,認識沒幾天,我已經快熟悉這姑娘的力道了。
被扇的有些發懵,我完全沒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直到...我想起來方才那觸感...
我知道,這是被誤會了啊!
柳嫦晴也是方才起床,渾身下麵不過是一層輕薄的睡衣,我那一趴,直接就...
就溫香滿懷啊!
“你...你聽我狡辯,不是,你聽我解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我試探性的問道。
“你!”
“你怎麼能這樣!”回應著我,柳嫦晴嬌羞的麵容憋得通紅。
然而看著我愣神的樣子,柳嫦晴似乎又有些心軟...
在她看來,我一個人久居於陰宅地下室那種地方,必然是無依無靠,窮困潦倒,眼下感受到久違的溫柔與照顧,難免會有些失態。
“對...對不起啊...我剛剛是不是下手有點重了?不過你放心,我有很多錢,我會好好感謝你的,以後你就不用住那裏了...”扭扭捏捏的道歉,這下輪到我愕然了。
“嘶...我隻是快死了而已,你是不是誤會了?”斜著腦袋,不得不說我都快被這善良的有些呆的柳嫦晴逗笑了。
“啊?快死了?”滿目驚訝,怎麼也沒想到我會這麼開口,一時間柳嫦晴愣是沒有反應過來。
沒反應過來才對,感受著柳嫦晴的驚訝,我無奈搖頭。
咯噔!
可正當此時,我餘下所瞟之處,讓我心頭一驚,宛如墜入無邊地獄。
我清楚的看見,柳嫦晴手上的壽元線竟如同我一般,寸寸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