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葉二郎，趕緊滾，別逼我動手！”葉大年悶聲說，怒火頂到閾值，眼見就控製不住了。

　　葉二郎還想再挽回，“大哥，不是四丫說的那樣，我沒偷懶，娘疼我，所以才不讓我幹活，我沒想欺負四丫。”

　　可葉二郎在葉大年這裏已經沒有信用，他推搡著，就把“身嬌體弱”的葉二郎給推出院子。

　　他關上門。

　　葉二郎見葉大年執迷不悟，大聲咒罵。

　　“葉大年你個白眼狼，爹娘把你養這麼大，你就是這麼回報的嗎？”

　　“還有葉知秋，你個小崽子胡說八道，挑撥我跟大哥的感情，以後我看你一次打你一次！”

　　葉大年從未對弟弟動過手，但是，聽葉二郎在門外呼喊威脅，他猛地打開門，葉二郎嚇了一跳。

　　“大哥，你想通了，你跟我回——”

　　葉大年揪住葉二郎的領子，兩隻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嚇得葉二郎差點兒尿褲子。

　　“大哥，你這是——這是幹什麼？我是你二弟。”

　　葉二郎聲音哆嗦，兩腿打戰，臉色也慘白，這時候才有幾分病人的虛弱。

　　葉大年幾乎一字一句，“要是再讓我看見你接近我兒子女兒，我就揍你，你信不信！”

　　葉大年常年幹體力活，一件腱子肉，葉二郎好吃懶做，被葉大年提溜起來，兩腳離地的他尿了褲子。

　　“嘩啦嘩啦”的水順著褲管，在地上積了一小灘。

　　葉知秋捂著鼻子，嫌棄地說：“二叔，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尿褲子，不知羞。”

　　葉知秋的嘲諷無異於扼住喉嚨的繩子，葉二郎幾乎脖子一歪，暈過去。

　　葉大年將他扔到地上，他嫌臟了自己的手。

　　這個時候，葉大年無比堅定修房子的決心。

　　他要跟葉家一刀兩斷！

　　他這麼多年又做工又掙錢，苦了妻兒，他的債早就還清了！

　　葉大年挺起脊梁，他把女兒抱進懷裏，柔聲說：“四丫，爹爹以前讓你受苦了，爹爹向你保證，以後絕對不會了。”

　　葉知秋被充滿陽剛氣的男人抱住，這人還是她爹。

　　她笑得燦爛。

　　“爹爹，秋秋相信你。”

　　這時候，另外三個也跑出來，將葉大年團團圍住。

　　“爹爹，我們也相信你！”

　　在三個小的身後，張蓮淺笑著看著他們。

　　葉大年跟妻子對視，眼中均閃過堅定的光。

　　次日，葉大年帶著葉知秋一起，去裏正家裏談買地。

　　已經好多年沒人建新房了，村裏不用的宅基地多的是。

　　裏正詫異葉大年哪兒來的錢。

　　畢竟葉大年一家身無分文被攆出家這事已經在村裏傳開。

　　葉大年笑了笑，朱桂花不是覺得他偷偷攢私房錢嗎？

　　那他就如她的願。

　　“裏正，像我這樣拖家帶口的，要是手上沒存幾個錢，哪有底氣分家。”

　　裏正秒懂，他拍拍葉大年的肩膀，一切盡在不言中。

　　先帶葉大年去看了幾塊宅基地，葉大年都挺滿意，但懷裏的葉知秋總是撅著嘴巴，葉大年就說再看看。

　　到後來，裏正年紀大了，累了，坐下來休息，葉大年就自己帶著葉知秋去看。

　　“爹，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順著女兒手指的方向，葉大年走去。

　　可越走，葉大年發現，這裏是一塊荒地，周圍都沒有人家。

　　“爹爹，這塊地的下麵有寶貝，我們買下來吧！”

　　葉大年無可奈何，他隻當女兒天真，可葉知秋抓著他的臉，哀求陣陣，葉大年耐不住磨，轉身回去對裏正說，就要這塊荒地。

　　裏正休息好，還想領他們去別處看看，結果就聽見葉大年這句話。

　　“你確定？”

　　葉大年點頭。

　　“那可是荒地。”

　　葉大年繼續點頭。

　　裏正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說，“你想好了就成，現在去拿地契？”

　　跟去裏正家裏，花了十五兩買下這塊地的使用權，拿到地契的那一刹那，葉大年幾乎激動落淚。

　　葉知秋摸摸爹爹的臉說：“爹爹，咱們要有家了，好事情，哭什麼。”

　　葉大年趕緊擦去眼淚，“是啊，大好事，爹爹不哭，走，咱們回家，告訴你娘去。”

　　葉知秋大聲回了一個“嗯”。

　　父女倆回到家，告知張蓮地已經買下來了。

　　對父女倆隻買了一塊荒地，張蓮沒有發表意見，她摩挲著那一張地契，久久未言。

　　“大年，我們要有家了！”

　　葉大年重重點頭，把妻子跟女兒一塊攏到懷裏。

　　三個小的瘋玩完回來，見爸媽抱到一起，自己非要加入，最後鬧哄哄的抱成一團。

　　張蓮擦幹淨眼淚去做飯，今天是個好日子，家裏的家夥事又都齊全了。

　　張蓮大展廚藝，炒土豆，炒白菜，還單獨做了一份紅燒肉，另外加一個蛋花湯，十足十的豐盛。

　　吃飯時，葉大年還跟張蓮一起喝了一點小酒，大家都樂樂嗬嗬。

　　日子越來越好了，葉知秋心中感慨。

　　地一到手，在裏正拿著另一份契約去鎮裏衙門辦過手續後，村外的那塊地，正式屬於葉大年一家。

　　葉大年立馬帶著三個兒子去開荒。

　　規劃出要蓋房子的範圍，剩下的要把土刨開，不然沒法種菜。

　　鋤頭一下一下，忽然，葉大年覺得鋤頭“邦”一下，好像砸到硬物。

　　他停下來，扒開泥土看，葉知秋跟三個男娃也湊過來。

　　葉知秋最大膽，還伸手去拽，被葉大年攔住。

　　那是一個古樸的箱子，可能埋得時間太長，外側遍布鐵鏽。

　　葉大年把它拉出來，用鋤頭敲開鎖。

　　半人高的箱子裏，竟然裝滿了書，葉知秋算過，這裏麵有黃金，她不信邪，把書都扒了出來。

　　箱子底下，還裝著一個盒子，暴力打開後，一家人驚呆。

　　黃澄澄的，竟然是金子！

　　滿滿一箱，比之前錢老爺賞賜的金豆子要多得多。

　　幾乎第一時間，葉知秋把書塞進箱子，又讓父親跟哥哥們合力把箱子藏到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他們打算等天黑了，大家都睡了，再把箱子抬回去。

　　葉大年怕箱子被人偷走，在荒地上幹了一整天的活，眼珠子每隔一會兒就掃一眼大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