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待在這兒。”
君暮吩咐完,追上了赤的步伐。
原地,七娘和陌一他們麵麵相覷。
“諸位,我們也要進去了,告辭。”
蘇晴勾唇帶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赤走了,他們也該去拿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陌一陌二等他們,轉頭對身後的暗衛吩咐,“原地休整。”
這一路有赤庇護,他們未曾折過一人。
七娘看了眼赤離開的方向,有些擔憂,可她很快就收回目光,盤膝坐下融合自己體內的精元。
這幾天她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素質越發好了,不僅如此,她還能小範圍地控製噬藤,就是時間有點短。
赤說了,隻要她把精元完全融合,她就能隨心所欲地控製了。
畫麵轉到赤和君暮那邊。
昏暗的天色下,一紅一紫兩道身影先後落下。
“怎麼了?”
見赤停了下來,君暮落在她身後,看著麵前不遠的煙霧,不解地問。
赤轉頭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無辜,問了個很奇怪的問題,“怕鬼嗎?”
君暮乖巧搖頭,“不怕。”
他就是從冥界爬出來的鬼,怎麼可能怕鬼?
“嗯。”
得了回應,赤點了點頭,扔出赤骨,赤骨如同利刃一般刺破煙霧,待霧氣散盡,一個高達百丈,極為陰森的骷髏大門出現。
門上隻有三個字——鬼門關。
看見這三個字的那一刻,赤眼中劃過一道冷光,君暮則是皺了皺眉,下意識覺得不對,鬼門關怎麼出現在這裏?不應該出現在亡魂麵前嗎?他這個活人怎麼能看見?
赤骨甩出去以後就進了門內,赤也不急,抬腳向門裏走,君暮緊跟在她身邊,右手的劍卻是一直沒有放下。
鬼門關後的景象倒是與冥界不同,黃泉忘川一律沒有,隻有屍骨。
赤能看到那些屍骨上的怨氣,殺氣衝天,沒有魂魄。
“為什麼這些屍骨會在鬼門關裏?那方才外麵那些屍骨又是怎麼回事?”君暮自問。
“外麵是神妖魔三界的屍骨,這裏麵......”赤頓了頓,“是冥界的屍骨。”
冥界的?
君暮原本低頭看那些骨頭,聽她這麼說後抬頭,“冥界的?冥界鬼差不是隻有魂魄嗎?可這裏......還有,冥界的不應該入鬼門關?可鬼門關,不該出現在這裏吧。”
赤轉頭看向周圍,邊看邊說,“遠古的時候冥界也是有實體的,隻是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隻有冥王和十殿閻羅留有實體了。”
至於鬼門關為什麼出現在這兒,她也想知道。
她蹲下看著一個骨頭上的傷痕,傷口很深,有些地方已經成粉末了,隻有殘缺的四肢,像是被分解了。
“誰?”
話出口的同時,赤骨也脫了手。
君暮看見一道黑影從他們眼前掠過,兩人連眼神交換都沒有就同時向那道黑影追去。
可惜,他們追了很久都沒看見。
“被他跑了。”
君暮畢竟是凡胎肉體,氣喘籲籲的,反觀赤,一點事兒都沒。
“赤!”
他突然大喊,差點就破了音,食指指向自己的右前方。
赤轉頭看他,視線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一株草閃著微弱的藍光,在昏暗的夜色下很是亮眼。
月靈草!
赤眼波動了動。正準備上去摘的時候,赤骨飛了回來。
她左手握住,腳下頓了頓,看了眼黑影離開的方向,一聲冷哼。
還未等她走到月靈草跟前,月靈草就突然舞動了起來,幾片葉子在風中搖曳,接著,一道虛影出現在月靈草上方。
一人黑袍加身,墨發被血玉冠束起,眼如深淵不可直視,五官硬朗,嘴角勾起的弧度卻讓他多了幾分柔和。
看到這人,赤突然呼吸急促了一瞬,臉上閃過憤怒,片刻即逝,赤骨出手直接打散了那虛影。
君暮轉頭看她。
這是他們相遇後,赤第一次失態。
這一路上她都是冷漠鎮靜的,他還以為她不會有其他的情緒呢,就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竟然讓她有這麼大的波動。
赤出了口氣,心裏的不爽下去了點,而被打散的虛影也重新出現,男人依舊笑看著她。
“阿赤又鬧小孩子脾氣了。”男人目視前方,神色有些無奈,眼底卻滿是笑意。
見他說自己鬧小孩子脾氣,赤扭頭,悶聲不說話。
“多年不見,也不知你如今是何模樣,不過我想,阿赤應該長成一個漂亮的大姑娘了才對,畢竟我們阿赤從小便長得極美。”
“不過,如今你在這裏看到我,說明你已經死過一次了,甚至已經進入我為你準備的身體裏了。”
赤聽到這裏抬頭看向虛影。
給自己準備的?
“對,你想的沒錯,你的新身體是我準備的,準確的說,是大人親自為你準備的。你不必覺得內疚,這原身之主是你的一縷魂魄,在你進入身體後,那縷魂魄便會歸位,所以,你就是她,她便是你。”
說完這些,他嘴角的笑容淡了淡。
“阿赤,莫怪阿廣他們,他們也是沒有辦法,也許等你回去,冥界,已經不是你印象中的冥界了。”
赤原本不覺得有什麼,可是現在聽老頭兒這麼說,她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很多忽略的問題都想了起來。
當年老頭兒出走,她被推上王位,若是那十位真想奪權,當年就能奪走,為何要等她成長以後才奪?還有,那十位可都是隨著這混蛋打天下的,真的沒有辦法弄死她嗎?怎麼會給她殘魂逃脫的機會......
她之前不想去想,因為心裏有氣,她算是從小被那十位看著長大的,對他們感情很深,他們翹了她的位她無所謂,反正都是這老頭兒的人,他們對冥界的感情不比她少。
她就是覺得委屈,都是自己的叔叔伯伯啊,怎麼就這麼輕易對自己出手了呢?他們打的她好疼啊,甚至逼得她爆了肉身。
她可是被他們捧在手心上長大的孩子,什麼時候受過這種氣?
她就是......委屈了。
“阿赤,得了月靈草回去好好修煉,這株月靈草是大人留下的,恢複你八成的力量不成問題。”
也許是話快說完了,虛影開始變得透明,男人的眼神也越發的溫柔,最後隻留了一句,“阿赤,好好的。”
留下這句話,虛影隨風而散,隻剩下了那株閃著藍光的月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