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琅,官窯青花盤的貨主來了,今天要看到修好的瓷盤你馬上帶著東西過來!”趙寶風喝道。
“不是說大後天才交盤子嗎?”秦琅眉頭一皺。
“我告訴你,今天你如果砸了善寶齋的招牌,你馬上滾蛋!”趙寶風根本不理,罵道。
秦琅神色古井無波,沒有再接一句話,直接掛斷電話。
和趙寶風這種玩意打交道,講道理是沒用的。
隻能找準機會,狠狠的打斷他的骨頭,它才會收起獠牙堆起笑容,搖起尾巴。
貨主提前要貨也挺好,畢竟早一天拿到錢,母親也能早一天手術。
反正盤子已經修複好了,等待著最後的幹透,到時候囑咐一些事項就好了。
半個小時後。
善寶齋。
秦琅剛進門,便見到齋內的師兄弟朝他投來眾多異樣的目光。
“秦琅,盤子呢!是不是沒完成?店規上可說了,客戶的信譽就是我們的生命!周總的時間那麼寶貴,你卻一而再浪費,真以為我不能趕你走嗎!”
趙寶風惡狠狠的開口,像是一條瘋狗。
周育良一身西裝,臉色陰沉,他是海城一家公司的老總,被他不慎摔碎的青花盤是他最大客戶托他幫忙拍回來暫時保管的。
如果對方知道了他打碎了這件禮物,後果將極其嚴重。
“周總,我們不是說三天後嗎?”秦琅沒有理會趙寶風,對周育良道。
“我聽趙寶風說,你就是個剛來不久的學徒?我送你一句話,沒有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你知道這個盤子價值多高嗎?”
周育良對他的態度大變,直言叱喝,顯然已被趙寶風洗腦了。
“周總,這個蠢貨百分百沒有完成,不然他會不承認?我早就和您說了,他是我們這最差修複師。”
“說實話,就那盤子的破碎程度,修複如初根本不可能”
“他要是能修好的話,我把這一屋子的瓷器全吞了!”
趙寶風嘲弄諷刺,又道:“您還是聽我的,去找一家仿品作坊,精工仿製一件,最起碼能搪塞過去,而我們......這......”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他和周育良的眼睛都盡數瞪大,難以置信看著眼前。
隻見秦琅將修複好的青花瓷盤拿了出來,輕輕的放在桌上。
瓷盤在燈光的照耀下唯美絕倫,那典雅、清高的中式之美,絢人心目。
“趙寶風,這屋子裏的瓷器,你是打算囫圇咽,還是砸碎了咽?” 秦琅冷冷問道。
趙寶風目光駭然,昨天還是一堆碎片的青花盤,怎麼在一夜之間就變成如此精致炫目的盤子?
這真的是那一堆破爛的瓷盤嗎?
為什麼看不出一丁點破損的痕跡?
連一道修補的縫隙都沒有!
“不可能!就算是楊鹿山也沒有這樣的技術,你是怎麼做到的?”趙寶風聲音都在顫悸。
周育良眼睛卻是放光,他端起盤子,仔細打量,驚呼道:真的修好了!居然一點裂紋都看不出來!秦琅,你是怎麼做到的?”
“周總,我們之前約定好的二十萬修複費,付錢吧。”秦琅沒有理會二人的情緒。
他現在隻想要錢,拿到錢,就立刻去給母親做手術。
周育良聞言,將盤子輕輕放下,看了一眼'衣裝寒酸',又在善寶齋內備受擠壓的秦琅,目露一抹輕蔑。
“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二十萬?我們約定的,不是一千塊嗎?”周育良哼道。
“周總,我們善寶齋是有監控的,你想賴賬!”秦琅聞言神色驟變,目露淩厲。
“屋裏的監控是壞的!”
趙寶風陰狠一笑,哪怕這一次聯合外人,他也要讓秦琅損失慘重,來報昨日拆穿之仇!
“秦琅,這裏是兩千塊,算是你幫我拿盤子的辛苦費!”
周育良從口袋裏取出錢包,拿出一遝錢,高高在上如施舍般道。
他看準的就是秦琅在善寶齋內身份卑微,毫無話語權,還遭受到排擠打壓。
“周總終究是厚道,居然還給雙倍,趕緊拿著吧!”
“另外,我以大師兄的身份,將你驅逐出去,從今往後你不再是善寶齋弟子!立刻給我拿錢滾蛋!”趙寶風心裏痛快極了,直言斥道。
秦琅神色鐵青,眼皮垂下,掩蓋著目中滔天的怒火。
他兩世為人,豈會不懂每逢大事需靜氣的道理?
既然你們無恥,那就別怪自己無情。
“周總,這錢你不給也無妨,畢竟我能把這碎成碎渣的青花盤子修好,也是一件幸事!”
“你倒是看得開。”周育良譏諷著。
趙寶風不屑獰笑,這些冠冕堂皇的話,他一個字都不信。
“周總,有句俗話說的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盤子上麵有些臟汙實在礙眼,我們這行,沒有給顧客臟東西的道理,不如讓我清理幹淨,再給你?”秦琅神色平靜, 淡淡問道。
“不必了。”
周育良回拒,他才不相信秦琅真有這麼好心。隨即,他將把盤子交給趙寶風:“這盤子是你修好的,你來清理吧!”
“好,今天就讓這小子死的痛快點!”趙寶風咧嘴一笑,目光閃過一絲興奮和得意!
趙寶風高興的接過盤子,走向不遠處的水池。
那是為了修複文物特意搭建的,可以調節不同的水溫。
秦琅平靜的望著這一幕,隻是目光內帶著三分的寒意。
趙寶風調出三十度溫水,隨即一陣嘩嘩流水聲響起。
他小心翼翼拿著青花盤在水中輕輕擦拭,待到完全清洗掉臟汙,露出那原本美貌後,笑的都合不攏嘴了。
嘩啦!
然而,就在他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
刹那間,那青花盤子四分五裂化作眾多碎片散落在水池,裏
趙寶風手裏捏著一塊碎瓷,看著水池裏碎散的瓷片,臉色蒼白如紙。
這是怎麼回事?
周育良在遠處看到,身體劇顫,立刻衝到水池前看著再次碎散的瓷盤,怒吼:“為什麼又碎了,怎麼搞的!”
“......我不知道啊......”趙寶風徹底懵了,腦子裏迅速搜尋著產生這種變化的可能,臉色也跟著劇變。
猛然間,他想起師父曾講過的一種'古法粘著劑',隻是已經失傳。
這一配方的忌諱點便是在於盤子修複好後,需要陰幹三天。
在這三天內,盤子一旦沾水,便會再次碎裂!
“你用的是古法粘著劑?”趙寶風猛的回頭看向秦琅。
“你猜呢?”
秦琅看到盤子重回原樣,心裏憋著的一口氣吐出,轉身打算離開。
敢對他做局?
前世今生,敢對他做局的人,墳草都幾丈高了。
除了,那孽徒邵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