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楊叔叔？”

黃霸天本能向後看去，頓時大驚：“楊老，您也來了！”

果然，在丁碩身後，見到楊鹿山的身影。

隻是，此刻的他依舊麵色難看，顯然還沒從早晨那打眼的青銅劍打擊中恢複過來。

眾人看到楊鹿山親臨此地，無不是神色微變！

他可是海城古玩行，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居然能來這裏？

“一個自吹自擂的小崽子，輸給我以後的逞能而已。”黃霸天不屑哼道。

“我聽說上麵有銘文？”丁碩皺眉追問道。

“對。”黃霸天點頭。

“銘文是什麼？”丁碩又問。

“好像是什麼‘周府欲報四恩’，中間的忘了，就記得最後是‘洪武丙子四月吉日施......爸，那玩意看起來挺假的，臭小子還在我麵前顯擺，他也不看看我是誰教出來的！”

黃霸天撇撇嘴，又不動聲色的拍了一下嶽父馬屁。

“你確定是周府欲報四恩？沒看錯？”忽然，一直沒開口的楊鹿山，眼睛驟然瞪的渾.圓，急聲問道。

“怎麼了？”丁碩被他嚇了一跳。

楊鹿山拿出手機，打開資料，放到黃霸天的麵前，問道“是不是這些內容！”

黃霸天看到熟悉的銘文，心裏咯噔一聲，慌亂道：“好......好像是， 我記不太清了！”

隻是，站在楊鹿山後麵的一個中年人卻忽然接話。

“沒錯，就是這個！我還偷偷拍了照片。”

說著，他把手機送到對方麵前，亮出一張清晰的照片，隻是距離稍遠，細節無法瞧清。

楊鹿山眯起雙眼看去，下一秒，麵色猛然大變。

“是他！”

“這件東西不需要看了，一定是真的！”

隻見照片上，赫然是秦琅捏著造像，臉上滿是輕蔑，而蘇輕雪，則站在他身旁，一臉擔憂。

“老楊，這是不是有點太武斷了？”丁碩不解問道，“這照片都看不清細節，怎能判斷？”

“老丁，你還記得我剛剛給你說的那位年輕人嗎？”楊鹿山臉色再度蒼白幾分，顫聲道。

“是他？”丁碩神色微變。

“對！”楊鹿山麵露苦笑，“此子眼力之強，絕非我輩能比，如果是他拿走了，你說......會是真是假？”

“而且那銘文上的周府，是朱元璋第五子朱繡被改封周王後自稱，你想想看......洪武年代所鑄鎏金佛像，是何等珍貴？”

此時，楊鹿山聲音都在顫抖。

“那佛造像是真的？”

黃霸天聽到楊鹿山肯定的話，隻覺得天旋地轉，全身顫抖叫道：“我知道了，他一開始的目標就不是這個香爐，而是那尊佛像！”

“什麼意思？”丁碩聽到秦琅和黃霸天還有牽扯，神色微變。

周圍的觀客看到這一幕，主動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 尤其著重的講了一遍秦琅所說的那句‘你不守規矩，規矩便會教你做人’。

楊鹿山聽完，又掃了一眼黃霸天手裏的‘哥窯三足爐，卻是冷冷一哼。

“這哥爐子形製矮胖，毫無美感，釉水雖厚，但斑駁極多，甚至還有爐灰在內，還媲美官窯？價值至少十萬？能賣一千塊就不錯了！”

“對方之所以設局，完全是因為你不講行規！老丁，難道你平時就這麼放任自己女婿胡來嗎！”

楊開山臉色鐵青，看向丁碩。

啪！

丁碩更是大怒，狠狠一耳光抽在黃霸天臉上，怒吼：“從今天開始，你這蠢貨，不得再過手任何物件，聽到沒有！”

黃霸天被這一巴掌抽的臉都腫了。

心裏，更在滴血！

他花了五萬塊，買了一件垃圾，卻錯過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貝。

同樣，攤主老劉更是臉色煞白。

自己一百塊賣丟了如此珍貴的寶物？

可就在此時，楊鹿山的目光也掃向了攤主，哼道：“行有行規，古玩行也有自己的規矩！黃霸天不守規矩，有他的懲罰！你是賣家卻要貨賣兩家，那就要承受應有的懲罰。”

“今日起，一年之內不得在海城擺攤，聽到沒有！”

“楊老......”

老劉臉色徹底沒了血色，他一年的收入可不止五萬！

“兩年！”

楊鹿山見他還敢接話，而不是認錯，直接懲罰翻倍。

老劉如遭雷擊，不敢頂嘴，隻得苦澀一笑，點了點頭。

再頂嘴，他恐怕會被直接趕出古玩行，砸了自己的飯碗。

而周圍商販，更是麵色懼怕，唯恐牽連自己。

“千萬不要讓我遇到那狗男女，否則我一定撕碎了他們！”黃霸天卻扔不知進退，恨意滔天大罵。

楊鹿山聞言，冷笑：“那年輕姑娘可是蘇家的掌上明珠！老丁，你這女婿，膽子不小！”

聽到‘蘇家’二字，丁碩嚇得全身發抖，又是一巴掌狠狠抽在黃霸天的臉上，隨後怒吼道：“ 狗雜碎，給我住嘴！”

“你給我說實話，剛才有沒有對蘇大小姐做什麼出格的事？”

黃霸天心生驚駭，惶恐不安下，趕忙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講了出來，以求得到嶽父庇護。

頓時，丁碩嚇得渾身顫.栗，臉色發白。

楊鹿山卻是神色如常，捕捉到不尋常處，問道：“ 你剛才說，那年輕人看出了你的異樣？”

黃霸天神色慌亂的點頭。

楊鹿山皺眉，上下仔細打量黃霸天幾遍，目光最終落在了玉蟬和玉柱上，隨即麵色一變。

“你脖子上掛著的東西，給我看看！”楊鹿山指了指。

黃霸天趕忙摘下，送到對方手裏。

“當真是神人呐，如果不是他提醒，連我都看不出來這兩件東西，有什麼問題！”

楊鹿山仔細查看，卻是驚歎不已。

“你知道，這倆是什麼嗎？”

“不就是西漢高古玉嗎？當初我花了不少錢買來的。”黃霸天目露茫然。

楊鹿山啞然失笑，看向丁碩道：“老丁，你認識這兩件東西嗎？”

丁碩仔細觀看後，搖頭道：“不就是尋常的西漢玉器嗎？這件是漢八刀玉蟬，至於另外一個，卻不知是作何所用。”

楊鹿山丟還給黃霸天，哼道：“此蟬名為晗蟬，乃是戰漢時人死後含在嘴裏之物！而這玉柱，又被稱作肛塞，顧名思義是人死後塞入肛.門的東西。”

“玉九竅塞在人.體中盡數吸收屍體上的陰煞，佩戴在身上豈能祥瑞，豈能順心？你可真是膽子大，敢佩戴這種東西？”

黃霸天聞言，麵色驚恐，更是猛然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