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綿綿也不想讓蕭老夫人累著,就主動從蕭老夫人的身上下來。
然後邁著小短腿,爬到了旁邊特意給她準備的椅子。
“綿綿坐在這裏,陪著外祖母一塊兒用膳就好啦。”
蕭老夫人哪兒會不知道小奶娃的心思,心中又心疼她過分懂事,本該在她的這個年紀,應當是最天真無憂的才是。
但今日蕭老夫人看薑家的做派,哪怕薑綿綿沒有細說,她也知道她們母女倆這些年來,定然是吃了不少苦。
“綿綿,外祖母不曉得你喜歡吃什麼,若是有不喜歡吃的,便第一時間告訴外祖母,知道嗎?”
蕭老夫人愛憐地撫摸著薑綿綿的小腦袋。
過去的便也就過去了,如今她的女兒和外孫女兒都回來了,誰也不能再欺負了她們去!
蕭懷安在位置上坐下後,環顧了周圍一圈,“母親,五弟跑哪兒去了?”
提起鎮北將軍府這個最小的公子,饒是高氏這個做母親的,都不由頭疼。
“他還能去哪兒,定然是又在外麵鬼混,他不給我惹事兒,我都得謝謝他了,不必管他,他知道餓了自己便會回來。”
正說著呢,就有一道興衝衝的嗓音大老遠的傳了過來:“母親母親,聽說我有妹妹了?妹妹長得好不好看呀?咱們蕭家人個個都是頂頂好看的樣貌,妹妹定然也是不差!”
遠遠的,便瞧見一個少年身著錦衣華服,像隻猴兒一樣的飛奔而來。
薑綿綿抬起小臉看去,遠遠跑過來的少年不過十二歲出頭,一臉稚嫩,這是她的五哥哥,蕭子城。
這個時候的蕭子城,還是帝都出了名的小霸王,打架滋事可是老手,是整個鎮國將軍府最叫人頭疼的存在。
前世蕭子城卷入到三皇子謀逆製造假幣一案,出事之後,蕭子城主動與蕭家斷絕了關係,被貶去了苦寒之地戴罪,誰知才一年不到,便傳來了蕭子城的死訊。
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蕭家禍事不斷,直至後來在她大婚當日,舅舅兄長戰死沙場,蕭家被滿門抄斬。
薑綿綿捏緊手心,她家五哥哥雖然貪玩,但絕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不論前世是怎麼一回事,今生她都不會再讓蕭子城重蹈覆轍!
看著跑近的少年,薑綿綿眉眼一彎,恬恬地打招呼:“五哥哥好呀。”
蕭子城跑得大汗淋漓,停在薑綿綿的麵前,左看看右看看。
然後皺巴起臉,鬱悶地說道:“這是妹妹?怎麼瘦巴巴的,一點兒也不好看,不過眼睛倒是挺漂亮的,這眼睛顏色挺稀奇的呀......”
話還沒說完呢,就被高氏捏住了耳朵,“小兔崽子,胡言亂語什麼呢,綿綿隻是小了一些,明明便是個漂亮的女娃娃,趕緊跟你妹妹道歉!”
蕭子城被揪得哎喲哎喲直叫,“本來就是嘛,我又沒有說錯,為什麼要道歉!”
高氏被他氣得不行,抬起手就要揍。
“舅媽,五哥哥誇綿綿的眼睛好看,綿綿很高興,五哥哥也很英俊瀟灑哦,綿綿很喜歡五哥哥噠。”
蕭子城愣了一下,他顯然是沒有想到薑綿綿在聽到他說她醜的時候,竟然沒有哭,反而還笑眯眯地說喜歡他。
“聽見沒,你看看你妹妹多懂事,這個家也就隻有綿綿誇你,趕緊去給你妹妹道歉,不然晚膳就別吃了!”
蕭子城揉著耳朵,湊到薑綿綿的跟前。
雖然這個妹妹瘦瘦小小,臉蛋似乎就隻有巴掌這麼大。
但小臉兩邊卻有點兒肉,配上那雙琥珀色的大眸,倒也不算是太醜。
他伸出兩隻手,左右各一邊,那麼一掐。
“我說你醜你還說喜歡我,這個妹妹該不會是個傻的吧?”
薑綿綿:“......”
現在的五哥哥真的有點兒討人嫌哦,連她都想動手打他一頓呢!
不過不用薑綿綿動手,高氏已經一巴掌拍在了他的屁股上。
“蕭子城,給我去外麵罰跪,托著水盆,要是灑出來一滴水,明日就不準再出門了!”
蕭子城鬆開手,撇撇嘴一臉無所謂,“跪就跪,又不是沒有跪過。”
剛打算瀟灑地去罰跪,突然衣袖被一股力道給揪住。
轉頭一看,卻發現薑綿綿用一隻小手抓著他的衣角。
對著他歪頭一笑,而後開口替他求情:“舅媽,綿綿知道五哥哥是同我開玩笑的,今日是綿綿第一次回家,咱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頓團圓飯,不要生氣了好不好呀?”
蕭子城心中一動,這個妹妹......好像也不是特別醜了?
高氏拍了下蕭子城的手背,“去你四哥旁邊坐好,若不是今日綿綿替你求情,我非揍你一頓不可!”
晚膳在其樂融融的氛圍中用完,用完晚膳之後,蕭老夫人親自帶著薑綿綿他們去後院。
“婉兮,這宛苑日後便是你們的住處了,若是有什麼缺的,便同你嫂嫂說,讓她置辦。”
在得知蕭婉兮他們找到了之後,蕭老夫人就馬上命人把這處閑置的院子給收拾了出來,還根據蕭婉兮的名字,賜了個宛苑。
院子的一切配置,都是最好的,可比蕭婉兮他們之前住的破舊屋子好了不知多少倍,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
蕭婉兮紅著眼眶道:“母親,已經非常好了,沒什麼缺的,讓母親費心了。”
“一家人,有什麼費不費心的,住著舒暢才是最好的,好了,趕了那麼多天的路,定是累了吧?早些休息吧,有什麼事明日再說也不遲。”
等蕭老夫人他們離開之後,薑綿綿先跟著蕭婉兮去了她的屋子。
“娘親,如今咱們回了外祖母家,日後便再也不會有人敢欺負我們了,娘親您日後也不要再見薑家那些人了,好不好?”
蕭婉兮不由皺眉,“綿綿,你這是說什麼胡話,如今咱們住著大宅院,卻讓你爹爹和祖母露宿街頭,這實在不是為人妻為人女的行跡......”
“娘親,在四哥哥來尋我們之前,您都忘了那個所謂的爹爹和祖母,都是怎麼對我們的嗎?他如今跟著我們來帝都,不過是想借著蕭家的勢往上爬,如此勢利厚顏無恥,根本不配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