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冬天,我家實在沒吃的,就跑去地裏想挖一個老冬瓜。
哪知道正巧碰上了牛虎那幫人。
“呦,正愁沒樂子呢!”
牛虎哈哈大笑,指揮幾個半大小子,把我衣服扒光了,扔到雪窩子裏。
我想跑,可是瘸了一條腿。
想反抗,力氣又小。
根本就掙紮不起來。
他們一邊笑著,一邊用雪把我埋起來。
我無助的慘叫著,充滿絕望。
這時,一道紅色的身影,跑了過來。
她的手裏拿著一把鐮刀,發瘋似的揮舞著。
“秦嵐,你瘋啦!”
牛虎嚇了一跳。
“你們敢欺負陳峰,我跟你拚命!”
秦嵐大叫。
“小辣椒,我早晚收拾你!”
牛虎眼裏冒著邪光,領著人跑掉。
又是秦嵐救了我!
她把我背回了家。
這時我已經凍僵,臉色發青,渾身冰涼,眼看就活不過來。
秦嵐心裏急,她聽村裏人說過怎麼救凍傷,一件一件脫掉自己的衣服,爬到被窩裏。
她緊緊的抱著我,用自己的體溫來暖和我。
終於,我緩了過來,卻發起了燒,大病了一場。
接下來三天都是她在伺候我,給我煮粥喝,給我熬藥。
如果沒有她,我肯定要死了。
在我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腦子裏想的除了爸媽,就是秦嵐。
尤其是想到她救我的樣子。
在秦嵐的幫助下,我一天天挨過去。
沒事的時候,我總喜歡看家裏留下的一本書。
這本書的封麵已經破舊不堪,勉強能看清,“奇門遁甲”幾個字。
不知道為什麼,我對這些特別有興趣,看了一遍又一遍。
可是別人都說這書是假的,記錄的都是沒用的東西。
隻有我這種沒用的廢物才信。
我不管他們,仍舊一遍遍的翻看,甚至能背下來。
我希望這裏記載的都是真的,有一天我會變得特別厲害。
遺憾的是,書裏記載的東西,我一樣也用不出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已經發誓,等我成年了,就去提親,娶秦嵐過門。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秦嵐的爺爺突然去世了。
這老頭一直對我很好,讓秦嵐姐給我拿糧食,還讓家族裏的人幫我種地。
他死了,我很傷心。
這下,想跟秦嵐提親的事,得等一年。
秦嵐爺爺的葬禮辦得很風光,足足大辦三天。
可是等人都散去,當天夜裏,牛二就摸黑去了。
這些年他一直被秦嵐的爺爺壓製,心裏早就想報複。
秦嵐父母早亡,爺爺一死,她也成了一個人。
牛二趁著天黑,就把秦嵐抓走了。
第二天早晨,大夥才知道消息。
可是秦嵐的爺爺已經死了,沒人願意為秦嵐出頭得罪牛二。
等我知道消息,發瘋一樣跑去牛二家。
我一把推開門衝了進去,牛二不屑的看著我,隨意一推,就把我推翻在地上。
我狠狠盯著他,那隻玻璃花眼睛,變成了綠色。
牛二不屑的嗤笑。
“都說你那眼珠變綠就要死人,我咋不信?”
他喝掉了桌上的一碗殘酒,突然臉色大變。
七竅流血,直接倒了下去。
牛二的兒子牛虎正好進來,看到他爹這慘狀,媽呀一聲逃了出去。
我看著炕上衣衫被扯碎的秦嵐,把她抱回了家。
村裏人都說,秦嵐那一夜失身了,已經不幹淨。
可是,我問她的時候,秦嵐說沒有。
我選擇相信她,還托人買了一枚戒指。
“秦嵐姐,你嫁給我吧。”
我一瘸一拐的走到她麵前。
秦嵐卻別過了頭。
她受不了村裏人的風言風語,決定去南方打工。
我心裏像刀割一樣,卻沒辦法攔住她。
再說,我還很自卑。
我眼睛不好,腿又瘸。
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隻能放她走。
幾個月之後,村裏卻傳起了風言風語。
他們都說,秦嵐去了南方不是去打工,而是進了夜總會,去幹不正當的營生。
我根本不信。
誰在我麵前說這話,我就給跟他打一架。
就算打輸了,被打的渾身是傷,我還是要跟他們打。
那些人覺得我瘋了,慢慢的沒人敢在我麵前說,可看到我,在背後總是指指點點。
秦嵐走了之後,再沒人護著我。
那些半大小子,現在已經長大了,又開始欺負我。
又有人衝我揚沙子,往我的粥裏撒尿。
可是我不在乎,我心裏隻有秦嵐。
開始的幾個月,她還會給我寫信。
可是後來,漸漸沒有了消息。
我把信封上的地址保存下來,發誓要去找他。
但是我現在腿走不了,家裏還沒有錢,就快連飯都吃不上。
沒辦法,我隻好賣了田地,用那些錢買了些糧食。
剩下的就攢著,想去找秦嵐。
這一天,我蒸了饅頭,還買了一點豬頭肉,打瓶黃酒。
準備吃完最後一頓,就出發去找秦嵐。
這時,門口突然來了個叫花子。
他蓬頭垢麵,穿的衣服好像是僧袍,又好像是道袍。
我自己過的可憐,卻看不得別人可憐。
我拿一個饅頭給他。
還給他盛了一些豬頭肉,一碗酒,
他也沒說謝,大口吃了起來,吃完之後哈哈大笑,突然一把搶走了我旁邊的錢包。
這可是我用來找秦嵐的錢。
我急了,追著他跑了出去。
我累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卻依然沒有放棄,這錢我非追回來不可!
突然,叫花子停了下來。
我破口大罵。
“你個臭叫花子,我好心給你吃的,你居然偷我的錢包!”
那叫花子被罵了也不生氣,一張漆黑的臉上突然神秘的一笑,露出一排白牙。
“你的腿能跑了。”
他指著我。
我大吃一驚!
這才反應過來,我這一路是跑過來的!
我的腿居然好了!
本來我的腿是短了一截,可是現在卻像正常的腿一樣。
我又驚又喜,這才知道,原來這個叫花子是好人。
“我能治你的腿,卻治不好你的眼睛。”
叫花子看了看我那玻璃花眼珠,臉色複雜。
“你想治眼睛嗎?”
叫花子把我的錢包扔過來。
“當然想!”
我手忙腳亂接住錢包。
“想治眼睛,就去找他。”
叫花子給了我一張字條。
我打開一看,上麵是個地址。
“雲台市上龍街99號,封得齋。”
“雲台市?”
我心中隱隱約約,覺得有些熟悉。
突然一拍大腿。
秦嵐姐給我寄信的時候,上麵的地址不正是雲台市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