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夾雜著幾絲讚歎之聲,隻見薑璃今天身著紫色襦裙,外麵罩著一個白色狐披。頭發梳成淩雲髻,頭上隻帶著一支梅花簪。簡單而又大方,紫色與黃色都是高貴之色,普通女子穿著撐不起來隻會適得其反,薑璃穿著卻感覺氣質端莊,整個人遠遠看著美如謫仙。
“公主來了,府裏下人怎麼沒通傳一聲?真是失禮!”
“公主勿怪,老身回頭定好好訓訓這幫奴才。”一名老太太穿過人群向薑璃走來,語氣中帶著自責,還帶著一絲不易惹人察覺的輕蔑。
薑璃抬眼看向李老夫人,李老夫人麵帶微笑,任誰看了都會認為眼前的老嫗是個慈祥、善待子女的老人。
眼前的老婦明明已是古稀之年,卻穿了件錦紅色的白毛邊薄襖裙,戴了一套紅瑪瑙的首飾,頭發低低盤成鳶尾髻,上麵戴著個點翠發冠。顴骨突出,眼睛幹癟,偏眉毛畫的又細又長,雙頰重重抹著嫩色的胭脂,與年齡不相稱極了。
李老夫人出身不高,年輕時候是官家小姐,因看不上父親給自己安排的親事便找到當時的廣平王自奔為妾。廣平王當時的原配出身名門,是上京城內有名的大家閨秀,可惜身子不好,也未留下一兒半女,過了幾年,李老太太生下李廣,便被扶了正,也算是熬出了頭。
小妾變成王妃,又變成了一品誥命,身份地位一升再升,時間久了,上京的名門貴族們也淡忘了這位老夫人如今的地位最初是靠著自奔為妾的得來的。可李老太太骨子裏的尖酸刻薄、小人嘴臉卻並因身份地位的不同而改變。薑璃記得李老夫人看重她的公主身份,總想仗著皇親國戚的身份作威作福。
看著眼前人的嘴臉,薑璃心中直倒胃口。
“無妨,本宮不是拘泥於禮數之人,不過廣平王府的下人確實不懂規矩,都換了吧。”薑璃坐上主位,端起茶,輕輕推了推茶沫說道。
“都換了?”語氣中充滿著不敢相信。
“公主年輕,心性還不穩,生氣是難免的,待宴席散後,老身必定重重責罰這幫奴才。”李老夫人站在薑璃身側勸說道。
這是說她薑璃幼子心性,現下說的話不過是氣憤之言,哄一哄便罷了,作不得數。薑璃看著茶上漂浮著的茶葉,心中冷笑。
“原來在李老夫人心裏,本宮的話還沒有你廣平王府的下人重要啊,也罷,那本宮便回了。”說著伸手放下茶杯。
薑璃懶得跟她拐彎抹角,這事傳出去。在朝堂上,廣平王李廣必會受到斥責,傳到百姓耳裏,百姓也隻會說廣平王管家無方,居然怠慢公主。
敢給她薑璃難堪,李家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姐姐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呢?老夫人也並非有意,一個下人的錯又何必牽連整府呢姐姐?”
一直沉默著的薑嫣兒此時開口說道,她一身淡粉色的襦裙,頭發披著,一雙眼睛盈盈秋波,欲語還休,在這冬日倒是別有一番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