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秦驍正在洗澡。
臥房裏,潔白的羊絨地毯上淩亂的掉落著女孩的裙子,胸衣,男人的襯衫,西褲……
前一晚的畫麵自動竄入她的腦子,羞恥得她捂上了紅撲撲的臉。
水聲停,秦驍圍著浴巾走出來。
男人漆黑的雙眸觸及到女孩仿佛氳著霧氣的眸子,隻一秒,他眼底的波瀾瞬間收斂起來:“收拾一下,離開這裏。”
阮軟沒有回應,隻是看著冷漠的他。
她的眼神從他的臉往下,落在秦驍那用常年健身換來的腹肌上時,咽了口吐沫。
秦驍轉身,抬腳朝著衣帽間走,卻聽到身後的傳來有些著急的聲音。
“秦驍,我要告訴秦爺爺,說你欺負我!”阮軟突然哭了,委屈又心虛地說,“除……除非你對我負責。”
秦驍腳步一頓,回頭冷著眼看她:“如果我沒記錯,昨天晚上是你爬上我的床。”
阮軟昂起通紅且掛著淚水的小臉:“那也是你把控不住,你負百分之99的責任!”
秦驍挑了挑眉,興致頗濃的注視著她的那雙眸子,沉靜,清冷,始終是讓人捉摸不透的情緒,難辨深淺。
“說說看,你想我怎麼負責?”他饒有情緒地看著阮軟。
阮軟臉頰上的紅蔓延到耳根,卻硬著頭皮對上他的雙眼:“你、你得娶我。”
秦驍腦門上的青筋突了又突。
“娶你?”他好笑地看著阮軟。
“我們本來就有婚約,你……你必須娶我。”她沒有把握地說,“否則我就找記者曝光你,讓秦氏的股份暴跌!”
她很害怕,要是秦驍跟她退婚,家裏就會逼著她嫁給顧決。
她不願意,也不允許!
阮軟抿唇,緊了緊手上抓著的被子,壓下心中的恐懼,字斟句酌的開口:“跟我結婚是你現在唯一的選擇。”
“你費盡心思爬上我的床,就為了嫁給我?”秦驍朝她走來,低下頭,湊近她,逼視著她帶著堅定的雙眸,“秦太太可沒那麼容易當,你可想好了?”
阮軟羽睫撲閃撲閃的,刻意掩去眼底的那抹情緒。
想好了,嫁給秦驍是她這輩子最該做的選擇。
是的,阮軟重生了。
重生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爬上秦驍的床,成為他的女人。
上輩子,她為了要和渣男在一起,費盡一切心思跟他退婚,一次次的當眾讓他難堪,反被渣男賤女聯合設計。
而秦驍,為了救她失去雙腿,公司別人算計奪走,落得個眾叛親離的地步。
阮軟在最後一刻幡然醒悟,找渣男賤女質問,卻沒想到被他們從阮氏頂樓推下去,當場死亡!
每每想到這裏,阮軟的心就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仿佛就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幸好,老天給她一次從來的機會。
這一次,她要親手阻止將渣男賤女的計劃!
以及……她要用自己的一輩子償還秦驍。
她暗暗調整自己的情緒,昂起頭對上秦驍漆黑不見底的雙眸,心裏“咯噔”一下。
秦驍明明那麼愛她,她為何要怕他……
她深呼吸,突然抬手摟上秦驍的脖子,將他往下拉了拉,顧不上胸前的被子滑落,湊到他的耳畔說:“我會當好秦太太,不管白天還是晚上。”
秦驍不為所動,輕輕的推開她,丟下一句:“太僵。”
阮軟:“……”
“我可以學。”她微微低著頭,通紅著臉說。
話音落。
秦驍的手,不知何時已經搭在她光滑的背後,指尖一路往下,最後停在她的後腰上。
她渾身一緊,卻不敢動。
緊接著,耳畔吹來一道溫熱的氣息:“很好,我喜歡。”
不等反應,他已經放手離開,看著他的背影,阮軟鼓起勇氣喊了句:“秦驍,你到底要不要跟我結婚?”
“下午跟我回老宅。”
阮軟心裏一“咯噔”。
回想前世,她也是這天去秦家老宅,哭著求秦驍跟她退婚,還是以那樣愚蠢的方式。
……
下午四點,車子穩穩的停在別墅門口。
門口兩側,管家跟兩名傭人在那兒候著。
看見阮軟跟著秦驍從車裏下來,老管家先是一愣,很快回神恭敬的彎了彎腰:“少爺,阮軟小姐。老爺在屋裏等著你們呢。”
秦驍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有些急促的站在車門的阮軟:“還不過來?”
阮軟上前,乖巧地站在他的身側,始終低著頭。
突然,她看到眼前伸過來一隻手,她愣著一下,抬起頭便看到秦驍溫柔的眉眼。
秦驍願意接受她!
她笑臉一揚,伸手搭上那隻大手。
秦驍將她柔軟的小手包裹在掌心,朝著院子裏走,一道清脆的嗓音緩緩傳來:“姐姐!”
穿著一身潔白連衣裙的女孩小跑著來到他們的麵前,笑得一臉燦爛:“姐姐,我等你好久了!”
眼前的人正是十二年前跟著夏爾若嫁到阮家,改姓阮,比阮軟小兩歲的阮雨沫,同時也是前世將阮軟從阮氏頂樓推下去的凶手之一!
阮軟渾身微微發著抖,那是她的仇人!
秦驍察覺到不對勁,微微偏頭看她,蹙眉:“怎麼了?”
思緒回神,她收斂起眼底所有恨意。
“沒事,隻是站太久,有點累……”阮軟嬌嗔地拍了一下他,低聲道,“都怪你。”
走進的阮雨沫聽聞,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卻很快收斂起來,摟上她的手臂:“驍哥,我跟姐姐先去進去。姐姐,後院的花可漂亮了,我帶你去看看。”
她一副常來的姿態讓阮軟覺得好笑,可這一次她不答應。
“我腿好酸,不想逛。”她厭惡的將阮雨沫往外推了推,更緊的摟住秦驍的手臂,將腦袋往他懷裏蹭了蹭,撒嬌道,“老公,我想讓你抱我進去。”
阮雨沫愣了,不僅是她的稱呼,還有她的反應。
她們不是說好要在今天逼著秦驍退婚嗎?
阮軟一直粘著秦驍,事情要怎麼進行?
“姐姐,後院的花開得正好呢,你不是很喜歡花兒嗎?”她拚命的給阮軟眼神示意,後者卻全當做看不見,緊貼著秦驍不肯撒手。
“老公!”她再一次無視阮雨沫,昂起委屈巴巴的小臉看向秦驍,“我就要你抱我進去嘛!”
她知道自己在秦驍這兒一直有特權,但這一次的撒嬌對她來說同樣是一場賭博,她並不確定秦驍會不會配合她。
見對方沒有反應,她咬咬牙,加碼道:“人家累嘛!”
秦驍一怔,看著她紅了的耳根時,清俊的眉眼立刻泛上疼惜。
下一秒,秦驍彎身將她橫空抱起,貼著她的耳根:“我下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