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
沈安寧回到寢宮,紅木上前詢問,她心中百轉千回,最後隻頓了頓說道:“什麼都沒探到,皇上隻說了點心他很喜歡,沒了。”
紅木狐疑的覦著她:“就這樣?”
沈安寧鄭重點頭:“就這樣!”
紅木側頭冷冷的凝著沈安寧,結合近期的監視,她的表現實在是很不盡人意。
看著她越來越冷的目光,沈安寧心裏一揪。
她後退了一步,寬大衣袖下的手緊緊攥著衣角,手心被汗水浸濕。
“怎麼?不相信?”
沈安寧強自鎮定,臉上也端著一副冷凝模樣。
腦海中柳成隱冷嗤一聲,半磕著眸淡淡開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她隻是個協助者,狐假虎威罷了。”
狐假虎威…
沈安寧靈光一閃,福至心靈,趕忙調整。
再次睜眼,嘴角銜著一抹冷笑,眼中透著肅殺,整個人散發出冷酷陰森的氣息。
“王爺派你來,是讓你來質問我的?”
沈安寧突然的轉變讓紅木呼吸一窒,眼底微顫起來。
“我進宮許久,做什麼事需要你來指手畫腳嗎?”
“還是說...你覺得你比我更懂這後宮的局勢?”
她問一句便向前一步,紅木被氣勢所壓迫一步步後退。
一進一退,氣勢上已見分曉。
紅木最終招架不住,“撲通”一聲跪下。
沈安寧見好就收,辭色俱厲一拂衣袖:“不成氣候,退下吧!”
紅木低著頭默默退了下去。
待人離開後,她還凝著殺氣,挨到床時,氣勢一下子卸下,一屁股紮到床上。
沈安寧仰著脖頸,四十五度望天。
等我回去了是不是能進演藝圈拿個影後什麼的?
腦海中柳成隱的聲音不出意外地響起:“你先能活著完成任務再考慮回去的事吧。”
沈安寧暗自撅了撅嘴。
看吧,毒舌病嬌什麼的,最討厭了。
經過這晚後,後來的日子裏紅木再也沒有出現過深夜扮“鬼”的行為,沈安寧也再次回歸了肥宅生活。
這天,沈安寧在院子裏打著修身養性的太極,宮人稟報張在公公來了。
張在公公?好像是慕容承璟身邊那個眯眯眼。
他來做什麼?
張在見到她行禮過後,笑眯眯的說:“寧妃娘娘,皇上有請。”
沈安寧頭頂大問號。
這還是慕容承璟第一次命人來請她,思來想去隻是去一趟。
宮門外,張在半躬著腰為沈安寧撐著簾子,她鑽進轎子,宮人抬轎起身,紅木低垂著頭打算跟上。
身前卻被拂塵攔下,紅木茫然抬頭看向拂塵的主人。
張在和善的說:“紅木姑姑就不必去了罷,皇上招見妃子,咱們做下人的總得有點眼色不是?”
後麵的話語不言而喻,皇帝和妃子花前月下,宮女不要跟隨。
張在公公一行人浩浩蕩蕩離開,隻剩紅木站在宮門口靜靜看著轎子離去。
沈安寧自喻是天不怕地不怕。
穿越前不暈車,不暈船,不暈飛機。
誰能想到她居然暈轎子!
這轎子晃啊晃,晃的她眼冒金星,胃裏翻江倒海。
她斜靠在一邊,緊緊捏著拳,拚命壓著胸口湧上的惡心感。
不知過了多久,在轎子裏快翻肚皮的沈安寧感覺自己的快要歸西了。
轎子停下的一瞬,她腳底生風的衝出轎子,尋著牆角一陣發泄。
讓掀簾子的宮女看的一愣一愣。
一旁的宮女上前拍背,送茶水,良久嘔聲才停止。
沈安寧漱完口,直起身子這才關注起自己在哪裏。
十幾步開外,張在恭敬的對著一個白袍男子說話,白袍男子背對著她。
她看不清臉,隻是張在在那點頭哈腰的,心裏猜想八成是個皇親國戚什麼的。
沈安寧整了整衣裝,剛想問張在不是說皇上有請嗎,就看到張在甩了甩拂塵作揖退下。
“哎,你就這麼走了?本宮怎麼辦?”
她像隻大鵝轉著脖子看著張在領著宮人離開,身側傳來輕咳。
她扭頭看去。
白袍男子轉身。
一身白衣,領口繡著銀線白鶴,腰間係著黑色曜紋玉帶,白衣將他臉上的淡漠疏離襯的多了一分出塵清逸。
好一位氣質卓然,如玉公子。
隻是她的視線往上移,見到那張熟悉的臉後,頓時笑容訕訕。
慕容承璟手中的折扇輕巧,襯得他一身翩翩公子氣,此刻微眯著眸子看著她。
“怎的,愛妃這般模樣,見著朕欣喜過度嗎?”
開口就不喜歡了。
沈安寧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笑臉嬌聲迎合:“皇上說的是,臣妾見到皇上當然高興,高興的不得了。”
慕容承璟聽著她最後幾個字說的咬牙切齒輕笑出聲。
“皇上叫臣妾來做什麼?”
“朕之前答應帶你微服出宮,今日天氣正好。”
沈安寧下意識皺眉。
她記得她拒絕了吧!
慕容承璟打開折扇遮著下半張臉,看著她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似是安慰似是感歎的對她說:“愛妃此前不是那句朕是天,是地,是生命裏的唯一,朕甚受感動,此次微服出宮僅帶了愛妃一人,給愛妃獨一無二的寵愛。”
容羽薇此時出聲:“獨一無二,小安寧做的不錯。”
沈安寧卻暗自苦悶。
當她言情小說白讀的嗎,這狗男人分明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這番出行,說是私訪,可後宮裏哪一位不會知道。
她這才剛封上妃位,便得此厚待......
沈安寧掰著手指心中喃喃:“淑妃,柔妃,後麵還有什麼昭儀,貴人,美人,婕妤......”
這些人隨便一個,都能一巴掌呼的她爬不起來。
容羽薇聽著她口中的念叨,隻淡淡開口:“在本宮眼裏,捏死她們跟捏死螞蟻一般。”
此時柔妃的宮殿裏
一個宮女伏在地上向柔妃彙報著:“柔妃娘娘,今日寧妃被帶到了東華門後離開了,奴婢還…還看到了皇上。”
柔妃一把掃落手邊的茶盞,胸口劇烈起伏。
皇上秘密出宮已不是一次兩次,他從不帶任何一個嬪妃出宮,此次居然帶上了寧妃那個女人!
這寧妃好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