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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那男人心心念念的寶,到頭來,還是個妾!”雲溪沒有說得太大聲,偏偏就用這種不大不小的聲音,戳在他的心口。

她隻知道自己說出這翻話來,心頭爽快。

半分麵子都沒給那男人留。

他不是念著秦詩琪嗎?他讓她不痛快,那他也別想痛快!

隻要那男人有一點理智,就不會動她。她是將軍府的嫡女,父親手握兵權,他豈會和權利過不去?

那男人額間青筋暴起,眼底的陰戾幾乎要將雲溪千刀萬剮一樣,手指攥得發白。

“雲溪!我怎麼以前不知道你如此牙尖嘴利!”那男人臉色變了又變,將人甩開,被氣得大怒。

“咳咳......”雲溪撞到了牆壁,滾了一圈,還是趴在草席上,抬起頭滿眼譏諷地看著那男人,“我當然好,我有多好,您不是最清楚的嗎?我爹爹的權勢,您不是用的最順手的嗎?”

那男人廢了極大的心力,才忍住沒有動她。

他站在牢房門口,朝著裏麵看了過去,怒火中又帶著幾分詫異。

雲溪......何時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

她以往的作風......可是溫聲細語的弱女子......

“雲溪,你就好好在裏麵待著吧!”那男人臉色冰冷,眼底怒火十足,甩了她這麼一句話,直接摔門而去。

雲溪趴在草席上,看著他怒氣衝衝離開的背影,帶著譏誚笑道,“您慢走。”

雲溪半夜發起了熱來,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直到午時,被外麵的雜亂的腳步聲給驚醒。

大理寺少卿帶著仵作前來,身旁還跟著獄丞。

“打開門。”

雲溪撐著身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大理寺少卿便走了進來:“喂,你今日便可離開此處了。”

“結果出來了?”雲溪有些詫異,按理來說,還不至於如此快。

“還未查出死因,不過您的嫌疑已經洗清,可以離開了,馬車就候在外麵。”大理寺少卿不肯透露其他的,隻疏離地說著,給她讓了路。

雲溪沒再多問,踉蹌著走了出去。

馬車搖搖晃晃到了府上。

她的丫鬟翠枝早已等在了外頭,見她出來,忙拿著外套就走上前去,給她披好,一雙眼紅著:“小姐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

雲溪身子壓在翠枝身上,聲音有些啞:“翠枝,扶我回房。”

進了偏殿廂房,雲溪打了水洗了個澡。

傷口被浸得生疼,洗完澡出來後,一張臉已經慘白一片。

而她與那男人於牢房鬧崩後,他已命管家不許再為偏殿提供衣食用具,她現在連藥物都沒有......

長平是在她這兒幹苦力的小廝,這會兒見她發愁,提了個建議:“小姐......奴才去求求爺,您這傷口不上藥,準會出事兒的啊!”

雲溪搖頭,臉色煞白,沉著聲:“不準去。”

讓她同那男人低頭......搖尾乞憐,她做不到。

不過是傷而已,再想旁的解決辦法便是了。

她記得,府上後院裏有些草藥,是小廝們種的。

“長平,今天晚上,你趁著沒人,去後院拔些草藥回來。”長平同翠枝一起長大,娘親在世時,教過一些藥理知識。

二人都能認得很多草藥。

“摘草血竭、黃柏......”

“可記下了?”

“小姐,奴才記下了。”

夜幕落下來。

雲溪讓長平去摘草藥了,自己在房中查看傷口的情況。

長平小心翼翼地進了後院,四下看了兩眼,確保沒人後,才貓腰走近種草藥的地方。

在夜色的掩蓋下,他飛快地摘了雲溪需要的草藥。

誰料才剛摘不久,便聽得一聲冷喝:“出來!”

這熟悉的聲音,嚇得他手一抖,懷中的草藥掉在了地上,他轉身就跪了下去。

那男人走了過來,看著地上的草藥,眉頭微皺:“你在鬼鬼祟祟做什麼?”

“回爺的話......奴才......奴才想摘些草藥,今日有些中暑......”

“糊弄我?好大的膽子!”那男人瞧得清楚,地上的草藥,都是止血愈合傷口的,哪裏會是這小廝所說的,分明就是有人受了傷!

“是......是小姐要的......”長平嚇得發抖,還是沒說是誰受了傷,隻說了這個。

那男人拿了草藥,便轉身往雲溪的住處去。

雲溪正對著銅鏡接了衣裳,背對著看後背上的傷。

那兒有道鞭痕,破了皮,紅豔豔的一片,她伸手觸了一下,疼得她直抽氣。

“嘭——”門被人給打開了,裏間的雲溪忙拉了衣裳,來不及穿戴整齊,隻能隨手抽了一件外衣披上,從屏風後走了出來,正對上滿身冷意的那男人。

“大半夜的,爺發的什麼瘋?”雲溪眉頭微皺,不悅地開口。

那男人打量著她,衣裳有些淩亂,看上去像是匆匆起床弄的,其他的並沒有什麼問題。

“我就是想問問你,這些個草藥,你要來做什麼?”那男人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把手上還帶著水珠泥土的草藥丟在桌子上,眼神落在她身上,不放過她一點的表情。

雲溪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看著草藥,神色淡然:“我身為府上的正室夫人,讓小廝摘個草藥,爺也要過問?”

“爺斷了我的俸祿和衣食,難不成就連王府裏的幾株草藥也舍不得給我嗎?”

她顯然就是在嘲弄他大驚小怪,小題大做。

那種怪異的感覺又上來了,那男人眸色幽深地盯著雲溪,從前她不會這樣同他說話的。

這種感覺讓他有些不舒服,眉頭擰得緊。

這草藥就是止血止痛的......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大晚上的躲著人去摘,唯一的可能就是......

雲溪正伸手慢吞吞地擺弄草藥,結果卻被那男人忽地出手抓住了手腕,人也被拉了起來。

雲溪猝不及防被拉,傷口扯了一下,疼得她臉上血色全無。

尤其是......那男人拉住的地方,還有傷口。

“放開!”雲溪嗬斥他,掙紮著,眼底帶著怒氣。

那男人不鬆,鼻尖的血腥味兒濃了一些,他沉下眸子,銳利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冷意:“雲溪,這有血腥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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