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雲燁眉頭緊皺。
小廝點點頭:“那郎中說他是來送藥的,王爺出去就知道了。”“知道了。”雲燁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
岐王府門口。
郎中在門口已經等候多時,見雲燁出來,連忙迎了上去:“岐王殿下。”“是你?”雲燁眼底抹過一絲驚訝,這郎中正是他昨天夜裏在京郊宅子裏遇到的那位。
“正是在下。”那郎中朝雲燁微微彎腰作禮:“我今日前來是給岐王殿下送藥的。”
言罷,郎中從袖口掏出一個小瓷瓶遞給了雲燁。
雲燁接過瓷瓶,上下打量著郎中:“是誰讓你來的?”
郎中卻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那神醫姓甚名誰,他隻吩咐我把藥送到岐王府,說是給前些日子他救的那位公子的。”
雲燁擺弄著手裏的小瓷瓶,按這人所說,這藥是神醫給文遠山的藥,可是他又是怎麼知道文遠山在自己府上養傷呢?
“除了這些,那神醫還有說其他的嗎?”
郎中道:“神醫把藥交給我,吩咐完就走了。”
“你說的這些話,憑什麼讓本王相信你!”事關文遠山的性命,他可不能有半點疏忽。
郎中將顧馥交給他的說辭,一一道出:“那位公子受傷那日,我和神醫一同在場,若是王爺不信,可以叫他們出來認人。”
雲燁見他說話不緊不慢,不像是在說謊的人,而且他也沒有必要冒著生命危險,去撒這麼一個極其容易被拆穿的謊言。
“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吧,順便替我謝謝那位神醫。”說罷,雲燁就轉身就準備進去。
“王爺且慢。”郎中叫住雲燁。
雲燁轉頭來,眉頭微斂:“何事?”
郎中提起手中的藥包,對著他道:“那位公子還需每日服用湯藥,我須得每日將那位公子的傷勢告知神醫,再去拿新的藥,所以......”
雲燁從話裏知曉了他的意思,“跟我來。”
郎中點點頭,跟著雲燁去了文遠山養傷的院子。
見文遠山昏睡在床上,郎中吩咐人把藥熬了,然後給掰開他的嘴喂了一顆藥丸進去。
等文遠山把藥喝了,雲燁看著郎中警告道:“這些時日 你好好照顧他,若是做得好,賞賜自然少不了你,若是他出了任何閃失,我拿你是問!”
“是是是。”郎中連連點頭。
......
顧馥她有心關注著文遠山,這兩日好像沒再聽到過文遠山那邊有什麼動靜了,想來是那藥起了作用。
這邊的事處理完了,算算日子,也該去熾雲樓看看了,她可還有一件大事沒有做呢......
“浣夏,備車出府。”
熾雲樓外,一位白衣蹁躚的女子自馬車上走下,裙擺蓮蒂交織,輕紗搖曳不染世俗。一個重重輕紗的鬥笠蓋在發髻上,長及腰身,擋住了容顏,更帶上幾份靜謐清冷,恍若謫仙。
她一手掀開鬥笠一角,漏出小半張臉,不算驚豔,卻有著說不出的韻味,清雅不俗:“浣夏。”
身後的浣夏聞言,立刻走過來攙扶住顧馥。
顧馥放下鬥笠,走到熾雲樓前,那兩個人剛要攔住,顧馥便淡淡開口道:“告訴你們主人,化骨散的主人來談合作了。”
那兩人上下打量了顧馥一眼,相視後其中一個走進了樓中。
片刻後,那人走回來,笑道:“姑娘請進。”
顧馥點頭,帶著浣夏便走了進去,剛踏入門檻,那人突然猶豫道:“姑娘,你的婢女......”顧馥側首:“不能進?”
顧馥隻是淡淡的站著,側首隔著麵紗盯著那人看,並不發一言,那人稍加猶豫便妥協似
的頷首道:“兩位姑娘請進。”
顧馥點頭,浣夏便攙著她走進樓中。
這熾雲樓不止外觀十分豪華,內裏建築更是鑲金嵌玉,隨便種在小路邊上的花草都名貴至極,此處又極大,各種亭台樓閣立在眼前,直讓人看花了眼。
這熾雲樓裏的小路上鋪滿了色澤鮮亮的鵝卵石,半途中,看著顧馥被及腰鬥笠擋著好幾次差點摔跤,浣夏終於是沒能忍住心中疑慮,開口問道:“小姐,咋們今日為何要帶上麵紗?”
顧馥扶了扶頭上的鬥笠道:“今日去見的是熾雲樓的主子,我現在這個身份行事多有不便,帶上麵紗會省去許多麻煩。”
浣夏頷首,算是明白了她的用意,不再言語,再次抬頭之時已經來到了一個小樓前,無比奢華精致,饒是浣夏這種在大戶人家長大的丫鬟也不免驚歎道:“好生繁華!”
顧馥笑道:“熾雲樓,自然繁華多金。”
這小樓的門是大開著的,明顯是等待著什麼人光臨,可裏麵卻是漆黑一片,沒有一絲光亮,十分黑暗壓抑。
顧馥心中微動,看了一眼身後的侍女道:“浣夏,你在外麵等我。”
浣夏一愣,隨即點頭:“是,小姐有事叫我。”
顧馥頷首,跨步進入小樓中。她本就帶著厚厚的鬥笠,這屋裏又沒有點燈,幾乎什麼都看不到,她隻能胡亂摸索著找路。
這小樓也是極大,她摸索了一會,終於找到了樓梯,好容易上了樓,卻仍是一片寂靜,仿佛進入了一個無人之地。
正在她準備偷偷掀開鬥笠看一眼路時,卻聽得一個沉沉的男聲道:“姑娘來了?”
這個聲音,明顯不是本音。
顧馥一頓,留了個心眼,放下要去掀鬥笠的手,稍偽了個聲音,更加清越:“不知閣下想的怎麼樣,可考慮好了?”
“噗嗤”漏了一句輕笑,滿帶嘲諷之意。
並非是來自剛才那個聲音的主人......房中還有別人?
顧馥皺眉,卻見下一秒燭光大亮,隔著鬥笠看到了高座上的男子,被一層薄薄的黑紗擋著,一襲黑衣,臉上罩了一層不知雕著什麼神秘圖騰的銀麵具,漫不經心的一手撐著頭,漏出的一雙眼睛正緊緊的盯著顧馥。
那人輕笑一聲道:“若我說沒考慮好,姑娘會如何做呢?”
窗戶沒有關,時不時吹進的一陣輕風帶過那人麵前的黑紗共舞,隱隱漏出些那人的殘影,更顯神秘莫測。
而那極其神秘的高座之下,還站著兩排帶著麵具的黑衣暗衛。
顧馥手腕微微轉動,將藏於袖口下的銀針握在手上,“如此,那閣下就別怪我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