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顧馥緊趕慢趕終於在約定的時辰之前進了城，她照例去往換馬車那處巷子，浣夏此刻已經等在那裏了。

“小姐，您怎麼這個時辰才回來？奴婢差點兒就以為......”

顧馥一邊換衣服一邊笑著回答道：“以為什麼？差點兒以為我被發現了不成？”

“夏梅幾次都想進屋伺候您，被我用各種理由給擋了回去，一會兒回府的話若是被看到了該怎麼辦？”

顧馥滿不在意的笑了笑：“就說我後來又出去了便是，她一個丫鬟管不了我這個側王妃的去向。”

主仆二人回到府上時果然發現夏梅早早的等在了門口，顧馥隨便找了個理由將這件事給搪塞了過去，夏梅心中雖有懷疑但仍是敢怒不敢言。

這次回府後顧馥為了避免麻煩，特意在王府安穩了兩天，為的便是等那日救人的風頭過了再出門。

等她差不多覺得風頭過去了，出府的第一件事便是直奔那個錢莊，自從錢莊到手後她還沒有好好的打理過，隻是將它隨便放在那裏，這些時日都是李雲凡一人在那裏忙碌。

她乘著馬車來到錢莊門前，正巧看到李雲凡指揮著工匠將錢莊的門窗全部都修繕一新。

“姑娘來了。”李雲凡看到她後麵色恭敬，對著周圍的人吩咐了幾句便將她請到了後院。

他慢慢喝著麵前的茶，眼神卻一直落在顧馥身上，看了她好幾次都是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顧馥覺得有些好笑，自己將他收為手下起初隻是圖方便，也為了有人能替她辦事，沒想到李雲凡對自己倒是忠心，不僅事情做的十分周全在自己麵前還從來不會越距，一切都以她為首。

“這些日子姑娘都將這錢莊放在一旁沒有過問，以後可是不打算繼續了？日後這錢莊該如何處理？”

顧馥望著他沉默不語，李雲凡見此心裏更加緊張：“這錢莊買來時的確沒花多少銀子，姑娘要是想在這地盤上做其他事情也無可厚非，隻是......”

“我若真做了別的，隻怕你自己心裏都無法接受吧？”

聽她說完後，李雲凡久久的陷入了沉默，隨後他有些艱難的開口：“錢莊非同小可，要忙的事情數不勝數，若是姑娘沒有經驗的話怕是經營不下去的。而且現在錢莊內的銀兩不多，若要強行開門的話支撐不過三日。”

顧馥聽到他話裏的猶豫後笑著開口：“誰說我要放棄錢莊了？我既然花銀子將它盤了下來那就一定要開下去，這件事你就不用擔心了。”

李雲凡聽到後十分激動，但想到顧馥隻是一介女流之時心裏終究有些不放心。

“姑娘，真的可以嗎？”

他一方麵覺得錢莊能夠延續下去是好事，可另一方麵又覺得顧馥根本沒有經營的天賦。這錢莊雖然破敗但名聲一直以來都很好，從來沒有出過任何問題。若是在顧馥接受後錢莊走向破敗，那他又如何向九泉之下的母親交代？

顧馥聽著李雲凡懷疑的話開口道：“我自有辦法，你不用憂心，況且現在還有許多事情要你去準備。你馬上命人去印一批銀票，記住上麵一定要寫有日期，三個月六個月九個月和一年的都要印，時間越長的麵值就要越大一些。”

李雲凡對此很是懷疑：“錢莊現在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錢來，到時若有人拿著銀票來兌銀兩又該如何？”

“誰說沒有錢就不能用銀票了？這些銀票印好後可以先給那些一直以來支持錢莊的老客戶試一試，說白了這銀兩是借給他們的，到了日子就要歸還。”

“有錢莊的信譽在，再加上隻要他們肯立下字據，即便有人膽敢不還錢報官就是，到時候再吸引一些人把銀兩存在我們錢莊上，就不用為銀兩發愁了。”

顧馥越說越激動，這裏的人想法都是習慣性的將銀兩握在自己手中，但總有事出緊急之時，那時身邊沒有銀兩便會捉襟見肘，而自己這個錢莊便能幫他們解決燃眉之急，屆時通過口口相傳，錢莊便能徹底在京城立住腳了。

況且京城就這麼大，顧馥也不擔心那些人會不歸還，她做這件事情自然早已把風險給考慮到了，她也不是完全沒有後手的。

李雲凡對她的話仍舊一頭霧水，但也聽懂了顧馥要把銀兩借給別人的意思。

“可姑娘，做這一切事情到最後最需要的不還是銀子嗎？即便按您所說有人會把銀兩放在咱們錢莊也是以後的事情，現下這些東西錢莊根本拿不出來的。”

顧馥神秘的笑了笑：“我們是拿不出來，但是有人可以呀！我記得京城中有一家熾雲樓對吧？”

“沒錯，”李雲凡點頭道，“熾雲樓包攬了京城中所有書畫類的生意，就連宮裏流出來的字畫都能在熾雲樓內找到。去那裏的人也非富即貴，我平日路過門前時都會遠遠走開生怕衝撞了他們，尋常百姓也不會去接近的。”

“這就對了，”顧馥開口，“在京城中能一直保持這種超然地位的背後定然有其他的勢力，熾雲樓就是如此，他們定然不像表麵上那麼簡單。”

實際上熾雲樓一事她早就記在了心裏，隻是一直沒有借口去接觸，這次前去她不僅是為了做生意，也是為了探探虛實，說不定自己也會有用到他們的那一天。

李雲凡聞言有些猶豫：“的確曾有人猜測過，說他們做的都是些殺人越貨的生意，官府也曾經派人去查過，但什麼事都沒查出來，反倒給他們賠了不少銀兩，如果就我們二人前去的話......恐怕會十分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