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驚恐的捂住嘴,“小姐......小姐打了攝政王......”於她而言,與天塌了沒什麼兩樣。
“你敢打本王?”
“如何?”如果剛才蕭嬋真的被墨殷玄給掐死了,那麼從重生到現在她所付出的所有心血都白費了。
“攝政王,我沒有招惹你!”蕭嬋聲音淩厲,“還請王爺不要做過分的事!”
“過分的事?”墨殷玄麵上劃過一抹煩躁,“恐怕二小姐更過分些。”
蕭嬋不解。
“莫非二小姐以為本王是聾子,聽不到你在太子耳邊的低語?”
什麼?
他聽到了!
現在她明白了,之所以墨殷玄對她是這種態度,是因為他誤會了自己會幫墨皇燁殺了他。
“墨殷玄,那件事......”話到嘴邊,她又咽了回去。
有必要說麼?就算說了,又能怎麼樣?
這一世,她不希求他的喜歡。
“王爺怕了?”蕭嬋笑著挑釁,“您可是攝政王啊!原來也會害怕。”
對,他為何會擔心?
明明在他麵前的,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少女罷了。
“本王高看你了。”墨殷玄負手而立,“想來以你的出身,為了活命,什麼都做的出來。”
“你什麼意思?”
“地位卑下攀龍附鳳者不在少數,你隻不過比別人聰明那麼一點點。”
蕭嬋垂眸,隨後抬眸,“王爺說完了?”她忽的莞爾一笑,“我若再不去父親書房,隻怕父親要著急了。”她欠了欠身,規規矩矩的宛若小家碧玉,“臣女告退。”
豈料下一秒被他緊緊抓住手腕拽到眼前。
“王爺你有完沒完?”
“你認識本王?”
他不是質疑,而是肯定。
“王爺說笑了,若真說認識,不過是上次......”
“本王指的不是這個。”他盯住了蕭嬋的眼睛,似要透過這丹鳳形狀的窗戶看透裏麵深藏著的靈魂,“你究竟是誰?”
蕭嬋以為自己足夠理智和冷靜,以為隻要她自己下定決心遠離墨殷玄,就一定不會再因為他牽動情緒。
事實呢?
他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能夠令她回憶起過往種種,她為了他做的那些卑微到骨子裏的事情,令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她不後悔,可這一世,就連卑微的愛,她都不能再給他。
“宰相府二小姐,蕭嬋。”
百合自遠處而來,在蕭嬋的身邊站穩,“小姐,老爺不見您在書房,讓奴婢來尋。”
蕭嬋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腕,毫不留戀的轉身,隻留一個硬挺的背影麵對墨殷玄。
“蕭嬋,你若與本王為敵,不會有好下場。”
蕭嬋的腳步沒有停下。
穿越花園來到蕭相書房外,蕭嬋抬腳跨進門內。
蕭相轉身看向她,“跪下。”
蕭嬋麵色無波,乖乖跪下。
蕭相很生氣,非常生氣,哪怕蕭嬋是他最寵愛的女兒。可他也在反思,是不是正因為他的過分寵愛,使得蕭嬋做出以下犯上的事。
“說!誰教你的以下犯上,對太子不尊?”
蕭嬋不語。
“嬋兒!”蕭相無可奈何的扶著椅子坐下,“是不是皆因父親平日裏對你的寵愛,才令你如此這般膽大妄為,你可知道,你如此行事,會給宰相府帶來滅頂之災。”
“嬋兒知道,父親根本不是懼怕太子之人。”
蕭相的臉上劃過一抹詫異,“嬋兒,你!”
“父親根本不看好太子。”蕭嬋揚起頭,看向蕭相,“可女兒要勸父親,莫要將自己的真心完全顯露,朝堂之上,能不與太子為敵就不要與太子為敵。”
蕭相的臉上漸漸浮現出難以置信,他看著蕭嬋的眼神裏有片刻的茫然。
許久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這些朝堂之事,你如何得知?”
是!
在父親眼中,她一直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名門閨秀,根本無從得知這些消息。
“父親隻管相信女兒,若父親希望宰相府上下能夠在將來的帝王之爭中安然無恙。”
蕭相猛地從椅子上起身,衝過去捂住蕭嬋的嘴,“你瘋了?竟說出這樣的話。”
豈料蕭嬋不卑不亢,絲毫沒有覺得自己說了什麼了不得的話。
蕭嬋越是如此,蕭相越覺得心驚肉跳。
“嬋兒,你告訴父親,是不是病了?”蕭相歎了一口氣,滿心的內疚,“父親知道,你長姐總是沒事找事的欺負你,父親也教訓過她,可她畢竟是你的姐姐,有些時候,有些委屈,能忍就忍了吧。”
父親莫非以為她因常年遭受蕭卿顏的折磨而瘋了?
“父親,我沒有瘋。”蕭嬋從地上站起來,將蹲在地上的蕭相扶起來,看著他已年邁,眉眼之間的老態,忍住心底的酸楚,“父親,女兒隻是長大了,希望能夠保護父親。”
“咚咚咚。”
“進。”
管家李忠走進來,規規矩矩對蕭相行禮,“老爺,二老爺來了,說是要辭行。”
蕭霜霜一家?這麼說,蕭霜霜在外麵?
蕭相心底有幾分計較,看向蕭嬋,“你先出去吧。”
“是,父親。”蕭嬋轉身離開。
她經過門口時,與蕭清泓擦肩而過,蕭清泓甚至都沒有認出她就是蕭嬋。
“蕭嬋,你這個賤人!你害我被京都的人恥笑,害我清白盡毀,我要殺了你!”蕭嬋剛從書房裏走出來,蕭霜霜就提著菜刀衝了過來,朝著她的麵門上砍。
“小姐小心!”青禾與百合驚呼。
蕭嬋偏了偏頭,輕鬆閃過,一腳踹在蕭霜霜的身上,看著她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在地上。
“哎喲!”疼的蕭霜霜呲牙咧嘴。
打不過,蕭霜霜就衝著蕭嬋破口大罵,“賤人!賤人!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是你算計我,是你害我被司徒翌欺負,害得我現在連門都不敢出,害得我嫁不出去!害得我隻有死路一條!”
“來人呐!來人呐!”蕭霜霜一邊哭一邊大喊,“蕭嬋害我!蕭嬋害我!”
“我們一家前來相府,是客啊!可蕭嬋不僅不禮待我,還將我送上司徒翌的床以此謀利,我可是清白人家的姑娘,第一次就被司徒翌那個畜生拿了去,都是蕭嬋,都是她安排的,她安排的!”
蕭嬋神色冷靜,看著蕭霜霜這鬧騰的架勢,這倒打一耙的計謀,隻怕是蕭卿顏給她出的主意。
府裏的下人漸漸圍了過來,蕭嬋暗中叮囑百合,“去請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