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她......”
看著已經狀若瘋狂的趙飛揚,女帝眼中的心痛一閃而過,緊緊咬著嘴唇,欲言又止。
“無雙!”
看著女帝的眼睛,趙飛揚蹬蹬往後退了兩步,臉無血色。
“戰神?鎮國戰神?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我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趙飛揚這一刻是動了真怒,他的腦中隻響起一個聲音,報仇!
為姬無雙報仇!
為這一世的父母報仇,為大哥報仇,為大嫂和那尚在繈褓的侄子報仇!
為趙家上下近百位丫鬟下人報仇!
想到妻子,趙飛揚更是怒氣填胸,滿腔怒火幾乎要將他淹沒。
那是怎樣一個溫柔的女人,沒有她的溫柔暖化心底深處的寒冰,七年前穿越到此的自己該如何適應這世界的格格不入?!
“殺光他們!”
一聲怒吼,整個玉霄宮都顫抖幾分。
趙飛揚喘著粗氣,拳頭攥緊,轉頭便走,卻見橫在前方的玉桌。
大臂一甩,身形不停。
“砰!”
一聲巨響,玉桌爆裂,碎片飛濺,劃過側臉。
鮮血頓時溢了出來。
趙飛揚卻渾然不覺,鋼牙咬碎,雙目噴火。
姬淩月徹底嚇壞了,此刻的趙飛揚讓她感到畏懼,但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不是心底承受太多,便是如他這般向來冷靜之人又怎麼會變成這般凶獸模樣。
她又何嘗不想報仇,她甚至想親手殺了那幫禽獸不如的畜生,但她做不到。
她隻是一個根基未穩,甚至在朝堂之中亦無威信的女帝,更像是一個傀儡。
趙飛揚或許有這個能力,但憑他一人,又如何與那沆瀣一氣的貪官權臣鬥?
“冷靜,飛揚你冷靜點!”
姬淩月臉龐因為激動而憋得通紅,她用盡全部力氣,朝著那背影怒聲喊道。
喊完這一句,她累得不輕,扶著一旁玉柱才勉強不讓自己倒下,氣喘籲籲:“無雙她沒有死,當時裘正元滅趙家滿門的時候,無雙恰巧外出,躲過了一劫,但是從此杳無音訊,我派人尋找了多年,一點結果都沒有......”
“我等了你這麼久,就是想與你聯手滅了裘正元,現在,你卻要去送死?”
“你有沒有想過,殺了裘正元,能解決問題嗎?能讓你死去的家人複生嗎?”
“我隻求痛快,隻求心安!”趙飛揚猛然轉頭,質問道:“宮門之外,你為何不提此事?”
當聽到姬無雙沒死,隻是失蹤的消息後,趙飛揚稍微平靜了一些。
“你若提此事,我讓那裘正元當場血濺三步!”
姬淩月苦笑一聲,眼神流露出一絲嘲諷之色:“血濺三步,好一個血濺三步!”
“文武百官裙帶相連,你若動了裘正元,他們能放過你?朝堂會陷入怎麼樣的亂勢,你想過沒有!”
“哈哈哈......”趙飛揚怒極反笑,淒厲的笑聲回蕩在玉霄宮中。
他轉過身,定定地看向姬淩月,一字一句道:“家仇國恨,縱使身死異處又如何?”
“大丈夫生於天地間,不能手刃仇人,那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姬淩月沉默了,她收回扶著玉柱的手,正了正身,一步一步走向趙飛揚。
每走一步,那為女帝的威嚴氣魄便恢複一分,直到站在趙飛揚麵前,與他對視。
帝王威儀彰顯無遺,比之鎮國戰神氣息,絲毫不弱。
“你去殺!”
“你若身死,我縱使用盡一切手段,即便賠上這天下,也會為你複仇!”
趙飛揚看著麵前的姬淩月,見她眼神堅定絲毫不像玩笑,何況,他認識姬淩月這麼多年,他知道,姬淩月從不開玩笑。
她既開口,便真能為了替自己報仇,而不顧天下!
這一刻,他動容了,暴動的氣息緩緩收斂,逐漸冷靜下來。
他回憶起剛才那些衝動莽撞的話,心底隱約有愧疚。
姬淩月一直在保護自己,自己卻說出那一番不顧後果的話,她該傷心了!
但麵對血海深仇,叫自己又如何泰然處之?
輕歎口氣,他目光恢複清明,語氣一軟:“滅族之仇不共戴天,我不得不報!你放心,我有分寸!”
“我知道你心係天下,多有顧忌,隻能步步為營,以求根基穩定,好幹一番大事業!”
“從今以後,你大膽往前走,我一直在,這天下,便讓我來替你安穩!”
“我願做你手中劍,蕩盡魑魅魍魎,滅絕作祟宵小,還大夏一個朗朗乾坤!”
說罷,趙飛揚退後一步,緩緩抱拳。
姬淩月知道他要走了,心底一聲長歎。
終究是難以阻止他此刻的報仇信念,但他說知道分寸,那便無礙。
他從來都叫人心安。
但想著他歸來又離去,時間短的甚至來不及敘舊。
姬淩月目光陡然間變得複雜無比,萬千情緒融入其中,隻歸於虛無。
她張了張口,明明心中有千言萬語欲要訴說,開口卻隻說出一句話。
“一定要保重!千萬不要出事!”
趙飛揚沒有回答,堅定地一點頭,轉身朝外去。
推開厚重的殿門,他沒有絲毫猶豫,直奔宮外飛揚軍駐紮地。
飛揚營便駐紮在中州北門,趙飛揚騎著他的追風,那匹紅鬃烈馬,很快便至。
他到的時候,大軍正在操練,雖為凱旋之師,卻從無半點懈怠之心,這才鑄就了百戰百勝,鐵打的飛揚軍。
一見他來,手底下八大親兵喝了一聲,停止操練,見他臉龐帶血,紛紛色變。
“將軍,竟有人能傷了你?!”
趙飛揚一擺手,猛然看向飛揚軍,高喝道:“我意誅殺奸臣裘正元,誰人願往?!”
話音剛落,山呼海嘯般的回應滾滾而來。
“願隨將軍,斬殺奸臣!”
“願隨將軍,斬殺奸臣!”
飛揚軍全體無一例外,高舉武器,奮力呐喊。
聲勢浩大,響徹天際!